也只拣些不相干的事说说。

若非在弘福寺亲眼所见,长乐也不相信在母后面前千依百顺的孝子,在外面会是这番模样。

长乐不想让母后伤心,却无法忤逆母亲的意思,犹豫一二,如实说来。

长乐道:“不知母后还记不记得幼时给我们讲的历史故事,说前朝皇帝杨广,好高骛远,为人霸道,惟我独尊。修运河时,有一段地方特别难挖,杨广不懂装懂,动用武力打算乱挖一起,有专家给杨广指出正确方法,表示杨广的挖法会使得上游冲下的泥石沉淀,照成航道堵塞。但杨广不容他人忤逆自己,独断独行,依旧以自己的方式挖掘。果不其然,十年之后,运河那段堵塞严重。父皇本打算利用运河运粮北上用于军事,结果航道堵在途中,延误了出兵的时期。气得父皇,险些将那运粮官给斩了。您说身为皇室成员,受到千万人追捧,最容易受到他人蒙蔽,看不清自己的真实斤两,觉得自己什么都行,事实上一切皆虚。就如杨广,他举国之力挖掘运河,却因独断专行,使至运河堵塞。让我们以他为鉴,忠言逆耳,不可自大,更不能因为身为皇室,而目空一切。如今大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个不听劝的杨广……”

长乐将李承乾誉为杨广,实在是太抬举李承乾了。

杨广在如何昏庸,还是有些斤两的。虽然他败了整个王朝,但还是为后世留下了一笔不错的遗产。李承乾充其量在这好高骛远,为人霸道,惟我独尊上与杨广有些相似,其他方面根本不足相比。

长孙皇后脸色苍白,想不到李承乾已经堕落至此,杨广是亡国之君,长乐将李承乾誉为杨广无疑是最严厉的批评了。

“难怪,难怪……”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会有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总算明白为什么通情达理的杜荷会跟李承乾闹得那么僵,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李承乾的那些老师们,一个个的都说李承乾难教。并非是他们对于李承乾过于苛刻,而是李承乾实在是不堪造就。

“母后……没事吧?”长乐一脸的担忧。

长孙皇后强颜一笑道:“没事……母后,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先下去替母后带带治儿、小兕子,让母后静一静。”

长乐也知长孙皇后对于李承乾的期望,自己今日的这番话可能会给母亲带来忧伤,但身为皇家女,她必须做出明智的抉择。她不与人争,不代表她愿意看到大唐的江山毁于一旦。

长孙皇后两眼空洞,忧伤,泪水由眼角而下,有些决定很痛苦,但她必须做出抉择。

这是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必须做的事情。

她拥有常人没有的一切,那就必须付出常人不会付出的代价。

早年她付出的是兢兢战战,在阴谋诡计中支撑,而现在却是要放弃一个儿子……

如此决定,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那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面对佛教一事,大唐王朝这个机构,以最快的速度运转解决。

大理寺卿、刑部尚连夜展开审讯,纳言作为主谋,身怀三条性命,断然没有存活的理由,判以死刑,游街示众三日,以消除百姓心中之怨气。慧空作为第一帮凶,助纣为虐,判流放岭南为岭南开荒做贡献。

至于其他常与辩论的主持和尚,人人皆有纳言牟取失利之罪,根据轻重,判罚牢狱之刑。

至于辫机意外的无罪释放。

原因无他,他并不是主持,也不算弘福寺的僧侣。

他所住的所吃的所用的,都是纳言以及原寺庙给的,他并没有直接参与敛财其中,故而算不上犯罪。

第九章得了花柳病的和尚

第九章得了花柳病的和尚

其实处理纳言、慧空等人并不是佛寺问题的关键所在,大唐律法,以公正严明著称,只需依法行事,纳言、慧空等人都会受到应有的制裁。

关键还是在于对于那些收缴上来钱财的处理,仅纳言的住处就存有六口真金白银的大包箱,房里的公用存银就更多了。这还仅是弘福寺一家的,利用开光的歪理诈取钱财,在长安的佛家寺庙早已经是不成的规定,几乎所有寺庙都有参与。

李世民与唐朝的臣个个都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对着这些敢骗取百姓钱的寺庙,决不手软,查封了事。

二十多所寺庙,相继因为利用所谓的开光诈取钱财而受到了封寺的待遇。

任谁也想不到二十多所寺庙所抄家抄来的银钱,竟是一笔天数字。也因这笔天数字,满朝武犯了愁。

将这些钱充公,大唐固然经济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事有些吃紧,可还不至于动用老百姓的血汗钱。将这些钱物归还百姓也不符合实际。长安百姓,何其之多,他们捐献不一,有多有少,实在不好归还,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最后在所有武大臣的商议之下,决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