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瞒你说,真是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不能不管!

这种家丑也只有对你才敢说。”倪韵摇头叹息。

零子鹿真情款款理解地点点头。

“早先,江南可能也给你说起过晨星她家里发生的一连串的状况。唉!现在,更棘手,快闹出人命了!”倪韵无奈而着急地挠挠头,长嘘一口气。

零子鹿也紧跟着纠结起清秀的眉头,瞪大眼睛,“这么危急了?”

“简直不敢想象!不知怎地,她父亲把那个搞动作的人私下地给逮住了!”倪韵中语气中的担忧与恐慌的意味难以掩藏。

“啊!那可真严重了!”零子鹿也不由得惊呼。

“是啊!你说,落到被搞得焦头烂额一团火气没有地方出的人手里,那还有个好!我真怕那个处于狗急跳墙似的地位的老岳父抑制不住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儿!

所以,为了稳住他,只有想办法解决他的后顾之忧!”倪韵无奈地撮撮手儿,“唉!真到了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我想也只能忍疼割爱了!

事业停顿了,也总比家破人亡的好吧!”

“是啊!情况竟然这么糟糕!

那,问题的关键是对方是什么人物,出于什么目的呢?攻心至上,有时候,能动心,胜过攻城略地。

仇家么?”情不自禁零子鹿的心绪也完全陷入了他述说的严峻局面之中去了。

“我还没有真正涉足其中,想在外围搜索可用之材,尝试釜底抽薪之策。

听说是他们本城一个大酒店里的一个小老板。据说,曾经叱咤风云的,也是一个响当当正面的人物。

唉!年轻轻的一个人,怎么会对无冤无仇的老岳父做出那样不可理解的行为呢!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就凭他在人们中的良好印象,解释为仅仅是出于商业竞争的目的,也好像也太像。

唯一还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是听说,他年轻美貌的妻子刚去世不久,大概精神受了刺激吧!”倪韵摇头猜测。

“你岳父想怎么办?”心随情势走,零子鹿后怕地咬咬嘴唇。

“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我看很难掰开那紧握的拳头。

所以,我才不得已打迂回战。我这样想,如果能够帮助他走出资金上的困境,也许会吸引他的注意力。有了退路,可能就不那么执着于破罐子破摔了,我也才有砝码,让他听从正面的建议。

要不,凭我对他的了解,我那视财如命的老岳父那是很难劝动的!”倪韵忧愁地好像除了无奈地叹息,就只剩下揉搓两只手了。

“那对方的家人没有动静么?”苦思冥想的零子鹿突然冒出一句。

“刚刚发生,可能还没有找到来龙去脉吧!时间久了,状况更难收拾!”如临大敌的情态完全展现在倪韵无措的容颜上。

“我不敢打无把握的仗。但是,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我们一起往好的方向努力吧!”零子鹿真诚地说。

“谢谢!”倪韵感动地点点头。

零子鹿正匆忙地把最后一口馒头放到嘴里,突然,桌子旁边报纸上一行寻人启事的字,令她睁大了眼睛,旁边附着的那种赫然入目的照片,仔细辨认之后,更使她差一点被还没有咽下去的馒头噎得喘不上气来。

她慌忙地抹了几把遮挡视线的泪水,把报纸举到眼前,用力地眨动了几下眼睛,快速地反复读了几遍,直到心如捣蒜似的确信真的没有看错内容。

心惊肉跳地使她觉得气都要喘不过来了,急中生智,连忙用力吞咽了几下,疯子一样冲到电话旁,抓起话筒颤抖地拨通了倪韵的电话号码,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劈头就问:“你岳父在哪个城镇?”

当对方不明就里地刚说出名字,她就如瘫了似的跌坐到了沙发上,像水滴在宣纸上一般,被证实后的惊恐迅速地洇满了她纤柔的心儿,滴血的心头犹如撒了一把盐一般。之后,对方其余的话语,已经全不在她的思维上了。

好久,话筒中急切的呼叫声,又使她拿起话筒。但是,眼神飘忽,舌头直打结,最后,集中全身力气,也只有了简单的几个字:“快来接我,带我一起去!”

“本来,据说,三人一台戏;也听说,我们所置身的这个世界,其实也就是一个粉墨登场同台竞技的花花世界。所以,各取所需地哈哈一笑,游戏人生才最好过。

但是,我终究不是一个演员,称职更谈不上。而且,我所接触的几个刻骨铭心所爱之人也都是不施粉黛清澈如玉。这是一种不可多得没有欺骗感的幸运。

但是,同时,因为彼此付出的都是一腔挚切的真情。而我不是无能为力,就是错失良机。所以,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始终追随叠加,以致成了一个遗憾终生的罪人!”顾若岩深痛地叹了一口气。

说这些的时候,泪水一直含在他深邃的眼睛中。他清瘦的脸庞上每一份肌肤都丝丝入扣地闪现出情感纯真的身影。

“不论是在清醒的时候,还是在梦中,亦或是于酒醉之间,我无数次地想象过我们的相逢!但是,这样的情形下,却真是没有想到!”他沧桑而疲惫地自嘲苦笑。

一连串突然的意外,使得精神倍受震动的零子鹿依然好像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泪花含在明净的眼睛中,无语而心疼地望着对方。

顾若岩垂头沉重地叹口气之后,又扬起泪濛濛的眼神,“风情!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发自内心地说,你是我一生最难以割舍的爱人!

尽管,老天,竟然那么残忍地让我离开了你!”这时,热辣奔涌的泪水携着伤感的委屈一起截住了他的话语。

好一会儿,很显然,他用了很大的努力才使情绪有所缓解。“你知道吗,离开你之后,我简直犹如行尸走肉。

也许,只有回想起我们曾经一起拥有的往事,只有听到情怀缠绵的思念之歌,干枯的眼睛流出酸涩的泪水,我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看到泪水阑珊的零子鹿正在抖动着嘴唇无语凝噎,他泪濛濛地伸出手掌疼惜地握了握她冰冷的手儿,“我知道,你可能比我还要痛苦!

我还可以自暴自弃自我麻醉,因为我的父母都已离我而去,除了你,我已经毫无牵挂!但是,你却必须清醒,必须有感觉。有知觉的神经更会折磨人!

所以,一想到痛苦的你,我就心如刀绞!

也许,正是这份不愿而又无奈不得不割舍的情怀始终不离不弃。所以,无心之际又残酷地伤害了另一颗金子般晶莹的心儿。

而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真正意识到自己罪孽的时候,却是在美丽香消玉谢无法挽救之后!”

他低首闭眼愧疚地长叹,一只胳膊横抱胸前,托起另一只手,用力地捏压揉搓了一下泪水流淌的脸庞。

尽管一直与泪水为伍,但是,外表纤柔的零子鹿却一直昂着头。这时,她带有泣音地抽吸了一下酸涩的鼻子,低眉压抑了一下上涌的泪水,又微微地扬起清秀美丽的面庞,水雾濛濛地看了他一眼。

本来,以为感情能够平复一些。但是,依然事与愿违,晶莹剔透的瞳仁很快又被汪汪的泪水所包围。好在,视线模糊并不影响言语的表达。她寻求支撑似地把身体往椅子背上靠了靠,双手紧紧地握着放在大腿上,挺起胸膛,泪茫茫地望着远方,“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但是,尽管痛苦不堪,毕竟真心相对!也算老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