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小心地将零子鹿挪到一边,她惊喘一声,死死巴在他身上不肯松手。没办法,只好抱着她走下楼梯去开门。

“霍——喔!”

门口立着一个呆滞的身影,瞧见两人的模样,惊得差点把药箱摔在地上。

“不好意思,刘叔叔,这么晚还打搅您。”霍岩尴尬地笑笑,“快进来啊,外面雨很大,小心淋湿了。”

“哦。”刘淮回过神来,“她怎么了?”

“发烧了,好像烧得很厉害。”

“把她放床上吧,我好好检查一下。”

霍岩赶紧抱着她走进房间,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正想抽身离开,她皱着眉头抱住他,怎么也不肯撒手。

“呃……”他涨红了脸,“还是、我陪着她吧,不然……”

“没关系。”

刘淮微微一笑,拿出温度计放到他手里,示意他塞到病人的腋窝下,然后又拿出听诊器仔细听诊。

霍岩静静地抱着她,一动也不敢不动。

“三十九点五度。”刘淮看了看温度计,“怎么烧得这么厉害?我得给她打一针。”

“打、打针?”一声惊叫。

“又不是给你打针,你怕什么怕?”

“那、那是。”霍岩咬着牙,将头扭向一边。

刘淮拿出针筒注入药水,捋高零子鹿的衣袖,熟练地将针头扎进血管里。注射完毕,霍岩还紧闭着眼,一脸痛苦的样子。

“打完了。”含着笑意的声音。

“哦——”他长长地吁一口气,睁开双眼,“她没事了吧?”

“着凉了,又受了惊吓,得好好休息几天。刚才那一针是退烧用的,这些药给你,”刘淮从药箱里拿出几包药丸,“记得按照说明给她吃药。还有……如果行的话,给她洗个澡,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好,我知道了。”

他静静地看着相拥的两个孩子,沉默半晌。

“你跟她……你爸妈知道吗?”

“还不知道。”霍岩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刘叔叔,我们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男女朋友,不过,还没有……呵呵。”

“我想的是怎样的?”刘淮好笑地看着他,“臭小子,回来一趟也不去我家看看乐乐,亏她还整天念叨着你。什么时候交上的女朋友?”

“呃,没多久。”大少爷难得又脸红了一下。

“你很喜欢她吧。”刘淮轻声说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沉默了一会儿,低头将药箱收拾好。“我走了,有问题再打我电话。”

“好。刘叔叔,我就不送了。”

他点点头,将药箱背在肩上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阿岩,有空的时候去看看乐乐,她很想你。”

“嗯。”霍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这孩子,根本就没听见他说的话。刘淮苦笑了一下,走出去轻轻将门关上,门合上的一刹那,看到霍岩低下头掠开女孩脸上的乱发,动作轻柔,像对待珍宝一般细心呵护。

他隔着门板轻叹一声,心底掠过些许失望。

看来,宝贝女儿只能单相思了。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两小无猜的,未必能厮守到老;偶然邂逅的,有时却能相伴一生。这就是爱吧,年轻的爱,没有身份悬殊,没有对与不对,只是单纯去爱……

滂沱大雨渐渐止住,周遭万籁无声。

应该不烧了吧?霍岩低下头去,额头抵着零子鹿的额头试了老半天,感觉到温度慢慢回落了,焦躁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

“笨女人,你吓死我了。”他不满地嘟囔一句。

零子鹿皱着眉头哼哼两声,小嘴扁了扁,不安地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你不笨,”他赶紧更正,“你是我的小茉莉。放心好了,以后打雷下雨的时候,我都抱着你睡,不会再让你做噩梦了,好不好茉莉?”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嘴角微微一扬,老老实实地不再动弹。

这个小东西!

霍岩瞪着通红的眼睛,只想把她按在膝盖上好好揍她一顿。想了半天,抱着她很快就陷入梦乡。

谁?

谁把她抱这么紧?都快憋死了!零子鹿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搂住,脸蛋贴在他的身上,鼻子都压扁了。

“呜……走开……讨厌……”她哑着嗓子拳打脚踢。

“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