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夕阳熔金(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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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花花世界,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只有认识不到这一点才算真正的蹊跷!”她凄惘自嘲地苦笑,细心的人也还能够体味出,在她的语气中,所带有的竭力抑制的轻微叹息的意味。
“但是,我还是信奉:羊在山上晒不黑,猪在圈里捂不白。一个人再善变,本质也不至于变得冬夏不分!
再说啦,看样子,他的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另类。以次类推,他也不应该做些步人后尘、司空见惯的事儿。
更不合逻辑的是,你看他那愁肠百结的样子,也不应该是移情别恋、另寻新欢的人所应该有的。
——应该说他还是很在乎你!要不然,我觉得他没必要千里迢迢跑来看你的脸色。
现在已不是‘碧天无路信难通’的时代,应付你,一封信,一个电话便足以。
——凭我的直觉,情况很有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反而更有可能,是他故意使出的鬼花招,来试探你的真诚与否的!”
他突然茅塞顿开,发现新大陆般地惊喜自己有了高见,兴奋地嗓门也提了八度,眼睛里跳动起星星闪闪的亮光。但是,很快,转而情绪又一落千丈,“唉!也许,注定的是我应该被凉在一边!”
“鬼花招?!开玩笑?!能把一个人从天堂摔到地狱的玩笑也能随便地开?你不觉得太残忍了么?太十恶不赦了?
它简直要了我的命!”她嗤之以鼻地讥笑,笑里隐泪,“我用尽心血对待每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度过每一分钟,情丝吐尽。
可是,依然织不成梦!”从她心碎的目光中发射出来的信息,反而是缠绕她心绪忧伤的网越织越密。
“也许,老天打了个盹,乱了人间常规也说不定呢!等他一觉醒来,自觉做错,加倍补偿,反而会另有一番洞天呢!
——小鸟依人,我不认为是一种软弱,应该是一种崇高的信任。
要不,眼见为实,我陪你去他家看看实情?”他挚诚地关切。
“谢谢!江南,我自己可以。”
她双眼噙着泪光,汪汪欲坠。但是,随着时间缓缓地流逝,江南精诚、善意的开导,最后,还是理智扳过感情,慢慢地让她骤然麻木的头脑变得有了一些条理,水雾一般迷梦的眼睛里,也有了一些现实的光亮,一丝残存的希望又激起那缕缕久远的幽思,
“也许,风吹残梦找不回!这段情缘注定如飘零的冷雨,凄凉又难留。不管我怎样用尽心血维系它,最终仍然难免品尝锁清秋的孤独!
也许,我又在作茧自缚地走钢丝!但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犹报一息残念。
我真的好不甘心!我实在不能就这样放下!”
顾若岩那双深深哀伤、痛苦不舍的黑眸又闪动在她的眼前,油然而然,一种由于心疼而催生起的热流又涌上了她干涩的眼眶。
一阵清凉的细雨刚刚飘然洒过,因此,空气显得格外清新而明净,清冽的花香随着轻柔的风儿四处飘扬。高高的蓝天上,一抹抹羊毛般雪白的浮云,忽卷忽舒,轻俏而雅致,金黄的太阳时而从云朵上的缝隙之中泛出蝉羽一般圣洁的银光。
一团白雪一般的鸽子,在温柔的天空中,一起结伴优美盘旋地划过。
夕阳熔金,薄幕渐垂之际,广场上,陆陆续续地跑来欢快追逐的孩童以及洋溢着幸福感的老人。
这是一个山区广场,面积不大。但是,在这祖祖辈辈都一直跟黄泥土、贫困为伴的老百姓眼里,这里是仙境!这里是天堂!不管多么繁忙,也不管多么劳累!远近七里八乡,只要还有一丝力量,都要来这里滋润一下干涸的心田。
当薄幕朦胧了飘摇的绿叶,以及热闹非凡的鲜花的时候,五彩缤纷、变化多端形形*的华灯就相继初放了。
骤然间,在一片茫茫广阔的苍野上,突兀出一个梦幻般绚丽的神话世界。
慢慢地,人增多了。这里和一般城里的广场相比,这云集热闹的场景更像观看热门电影的露天影院,亦或者更像庆祝节日的喧闹集会。
城里的人们去广场,也许大多为了休闲,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而这里,人们之所以聚来,更多的成分则是为了来欣赏新鲜,眼里闪烁出来的更多的也是惊喜与欢快的光芒。
因为,无际的原野里清新、甘润的空气早已让他们气畅体健。
惟有这些多姿的彩灯,光滑如席的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的水磨石的石台、石凳,翘首飞檐的亭台水谢,奇异的花朵,碧绿如毯的草坪,银光发亮、催人奋进的雕塑,醉人的仙乐以及魔力非凡、多彩眩目的音乐喷泉,才是他们最渴望、梦寐以求的眼福。
“唉!生在人家这里真是福气!
听说,水费啦、电费啦都不用自己拿,工差、提留也不用自己掏,上学的孩子还每天发一袋鲜牛奶,谁家红、白喜事都给送钱送东西。
你说!咱们那里老人是累赘,到了人家这里可是当宝贝了!
逢年过节送油送面,鸡鸭鱼肉,连粉条都想着给!人家这里是:孝敬老人有奖,不孝敬的受罚,熬到这个份上,真值啊!”
“那可是,人家这里领导好,当官的正,不吃喝老百姓的血汗钱,心里还净想着为大伙做好事儿!
哪像咱们那儿,雁过拔毛不说,就怕你身上还有丝肉,锅里有口饭!买了你的地,都装进自己衣包,那还管你穷老百姓的死活,就知道自己吃得满口流油!听说,光饭店就吃垮好几家啦。
唉!天上地下!真是不能比!不比还装聋作哑地不心疼,一比气死人!”
“都是人家这里风水好!来了这么一个有出息又有良心的大能人!”
“子见,谢谢你!”举止娴雅的零子鹿缓缓地站起来,离开两位远道而来,触景生情、促膝倾谈的沧桑老人,泪光盈盈真挚地说。
“怎么啦?零子鹿!”惊疑、关切杂糅在他深情智慧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