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垂的睫毛掩下眼睛里绿幽幽的光,羽墨装作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颊,去嘛她身子后面架上的。

“你要看啊?”零昔砚与他的手同步回头,看向他手里的东西。

该死!羽墨心里咒着,嘴上极快反应着,“给你拿寒假作业啊,傻子。”

零昔砚想数一数从她进这个屋子开始他说了多少个傻子。

委屈的撇撇嘴,“我真的有这么傻吗?”

看她这个样子,羽墨哈哈大笑,“还不是傻子,这些话都当真。”使了一分力揉乱了她的头发。

零昔砚回想,确实是的,在他说傻子这两个词时没有任何的嫌弃,脸上反而有一种淡淡的什么属于高兴还是什么宠溺的感觉吧,反正他总是眉开眼笑的,生动着的,不像跟别人说话时死鱼一样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波纹。

零昔砚跳起来看他手里的,“什么啊?”可惜跳起来也只能摸到角,只好把他的手往下拽,往下拉,往下压。终于到她的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你在逗我吗?”

“《飘GneWithTheWind.》”这本是玛格丽特·米切尔小姐的,是零昔砚最爱的小说。在她初初接触到这本时,她都是抱着它入睡的。

每天总要翻几页,在脑子里回想着斯嘉丽的自私又美丽的一言一行,在嘴里念念有词瑞德·巴特勒的毒舌语录,真真是爱不释手,流连忘返。光是翻拍的电影,零昔砚就看了不下十遍,每次都有新的感悟和体会。

不得不说,零昔砚的性子有五分熏染了她的颜色。一个猫一样的女人。有着猫一样的目光,猫一样的微笑,猫一样的步伐和猫一样的敏捷。

同样叛逆自我,倔强聪明的零昔砚也在心房盼望一个巴特勒船长一样的男人出现。光彩照人的形象比比皆是,而狡黯成熟的瑞德就是零昔砚心里的唯一。

一方面瑞德一直是若隐若现,神秘而出人意料的。他深谙世故人情,在现实的生活里精明干练,条件优裕,如鱼得水。他会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按意志和期望主宰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是嘲弄世俗的成功者,富于勇气和挑战性。

另一方面就是他的爱情,每一次都在斯嘉丽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独立不羁,偏离世俗与常规;他淋漓挥洒的自由和热情,有着邪恶的气息,如同地狱的暗火,真切而又震撼人心。白瑞德深爱着赫思嘉,那种发自内心的激情和痴情,让他焕发出活力与光茫。他深切地了解赫思嘉,这种领悟与追求,这种执著与心计,都表明了他最渴望得到的一种境界,魔鬼般令人无法抗拒,征服着毎一颗易于感动的心。

零昔砚想每一个像斯嘉丽的女人都会有一个瑞德·巴特勒情节吧。

“你也喜欢这本吗?”零昔砚抚摸着封面上的两人轻轻的问他。

羽墨看到了她眼底的光芒,如流星雨般闪烁而珍贵。“挺好的一本。”

“嗯!何止是挺好,是非常好。”零昔砚稍微有些情激地强调。

羽墨笑了,笑容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的小漩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看痴了零昔砚。

零昔砚觉得他的笑也是淡淡的,轻云一样,揉在眼波深处。

水晶葡萄的大眼睛玻璃珠般黑白分明的呆看着他,羽墨弯成一座山的眼睛倒映了她玫瑰花瓣粉嫩的嘴唇和桃花般娇美的红晕脸颊。

零昔砚发觉了自己的痴态,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看在羽墨眼里,就是蝴蝶扑翅的优美,以蜻蜓点水的轻盈朝他魅惑着诱他亲吻。

再没压制住,以手代唇,亲吻她浸在水雾里的眼和长在两池净水岸边的青草样的睫毛,水淋淋的,掬一把就是澄水。

扑闪着闭上眼,轻轻感受他细长手指的抚触,有些凉凉的,能感觉得到他的小心翼翼,更有些难以言喻的几分激动。

从眼头到眼尾,再回到滴溜溜转着的眼珠,好想舔一舔她跳动的黑宝石。往上就是柳叶弯弯的,天鹅绒般弓儿似的,婀娜地弯曲着。眉尾是淡淡的小弧圈,羽墨的手停留了好一会儿,不断来回摩挲。往下是镶着的玉琼鼻,挺直,秀美又上翘,鼻头冬天总是红红的,简直像被孩子吮得细细的麦芽糖块。因为他的抚弄,而雅气的扇动着。

带露的花瓣样樱桃小嘴不必多说,是他最想攫取的地方,永远对他充满诱惑和神秘感,想一探而尽般一尝痛快。殷红的嘴唇像石榴花一样鲜艳,他一直觉得她有两片烧着要求热吻欲望的红唇。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柚子瓣的整齐牙齿纯白得如牛奶,光洁得照人。

捏着她尖细精巧的下巴,把她从下巴到颈项构成的优美曲线拉近,嘴唇缓缓贴近抚触,“承认吧,零昔砚,我们就是互相喜欢。”

愣了一瞬的零昔砚睁开合上已久的眼,低垂着看着自己的踩在地板上的脚。游离的目光瞥到床角的,触及到封面的斯嘉丽任性勇敢的神态,仿佛看到瑞德·巴特勒痞笑着向她招手。

“对啊,没什么需要承认不承认的。”倏地一下仰起了小脸,零昔砚蝴蝶翅的眉微微倒竖着看着他的眼睛。

小猫咪终于亮出了锋利的小爪子,不过这点儿劲儿,还不够他挠痒痒的。

“哦~~,这么确定我喜欢你。”羽墨捏着她下巴的手锯齿般收紧,仿佛她一个说错,就要粉碎可怜的小下巴。

“你的眼神,你的行为,你的语言,你的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这么确定。而最让我确定的是,我是零昔砚,你是羽墨。”零昔砚倨傲的眼神和语气活脱脱像《飘》里的斯嘉丽。羽墨觉得里的人物活了过来,从虚构的世界里跳脱出来,活生生地站到了他的眼前,用迷人又可以杀人的眼神和他对视,不同的是他眼前的小姑娘比斯嘉丽还有鲜活,更要美十分。

修长有力的手指放开她白莲花瓣似的下巴,“对,我是羽墨,你是零昔砚。所以,我们互相吸引,互相喜欢,同类相吸,没毛病。”

很多年的以后,零昔砚还能记得这时候他淡蓝色的微笑,遥远的天际,闪烁不定的,仿佛几个世纪的清冷,还有你嘴角边淡蓝色的微笑。

零昔砚缓缓蹲地,抱着自己。她不知道别人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她的感受只有一个,大概此生只唯有一次了吧。

亦没有开始,何谈结束。以为这样没有悲惨的结局,只是自欺欺人罢,斗转星移,星河流转,每个人都会有注定的轨道和痕迹。她注定会和他有一个交点,只能祈祷彼此不是相交线,而是会打个弯,继续重合下去。

羽墨蹲下来,比她蹲的更低。手爱惜地捧起她白皙水嫩的脸,细细碎碎的打量,“我喜欢你,瓣瓣。这么聪明的你肯定早就发觉了,你不讲,我也不会讲。看,我们俩从那时候就有了默契。然后,就是你争我斗,你来我往,我强你弱,你弱我强。口诛笔伐,唇枪舌剑,春风化雨,刀枪入。还好她瞄准的那个人不仅是是她心心念念,牵牵绊绊的,而且她也是他世界王国里切切于心,拳拳在念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