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杜宇出奇的没让人叫便醒了,看看窗外天色微亮,连忙穿上衣服起床。

打开房门,杜宇仔细打量这个别院,昨晚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今日景致尽收眼底,数十间房屋围成了个四合院。院中有个大池塘,边上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干足有两人环抱粗,树冠罩住了半个院落。

供奉神像的大殿要比其它房屋高上不少,顶上不是普通的青瓦,而是光彩熠熠的琉璃瓦,支撑大殿的柱子上,色彩鲜艳的油彩勾画出了一个个庄严肃穆的图案。这一切杜宇甚感新奇,但没忘了自己起床的目的,四处寻找,没见一个人,最后跑到大殿里,里面也是空无一人。杜宇心想是不是自己起的太早了,师兄、师父们还没起床,要不要回去再睡一会?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杜宇。”

杜宇顺着声音找去,见师父从房顶上翩然而下,上面还坐着三人,正是自己的三个师兄。

“师父好。”杜宇连忙对师父见礼,这些礼数可是学堂私塾先生再三讲的。

道灵点了点头,孺子可教。“随我到正殿里来吧。”

道灵在大殿椅子上坐定,杜宇垂手而立,道灵指了指,让杜宇也坐到椅子上,道:“你入了邙山道观,有些事情是要给你讲一讲的。咱们道观立派百年有余,你师祖观云真人当年从显微山下来,一路游历,到此处,见灵气浓郁,人杰地灵,百里之内又无大观,便驱精伏怪,四处筹集善款,开观传道,建了邙山道观。你师祖法力雄厚,道术冠绝,万里闻名,数年光景,邙山道观便兴盛起来,如今威名远播!咱们道观信奉的主神是广法天尊,便是这殿中供奉的。”

杜宇看了看大殿中的神像,暗暗记了下来,又听师父言道:“你要恪守观规,不得有任何违背,这几年除了打坐修炼之外,还要学习识断字和一些简单的道经。道经和识断字放在下午,上午和晚上练习打坐,等过上几年,你体内灵气足够,我再传你法术。”

“是,师父。”杜宇坐在椅子上点头应道。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道灵想了想,问了杜宇一句。

杜宇心中有很多不解疑问,见师父问自己,便道:“师父,师兄他们都坐在房顶干什么?师祖一百年前建的道观,如今岂不是一百多岁了?道法修炼能够长生不老吗?显微山在哪里?比咱们邙山道观大吗?”

对于杜宇这一连串问题,道灵并没有一丝不耐,解释道:“打坐练气,最好的时候便是早上,紫气东来,神龙吐瑞,灵气是一天中最纯净浓郁的时刻。你师兄他们在房顶上是在吸纳天地灵气,这是一天他们必做的功课。

你师祖如今已两百多岁高龄,修炼道法并不能长生不老,却能够强身健体,益寿延年。显微山又称圣山,远在十万里外,乃是道家根基所在,不是咱们邙山道观能比的。”

杜宇听的似懂非懂,又不好再问,心中挂念爷爷,便道:“师父,我多久能够下山看爷爷?”

道灵闻言,脸色一寒,冷声道:“学习道法,讲究清静寡欲,最忌讳挂念太多,你在邙山安心修炼,等到了开光期,才能自由下山。”

杜宇听了这话,心中着急,虽见师父不悦,但还是说道:“师父,我爷爷惹了郭员外家,我担心官府抓我爷爷……。”

道灵听完,点了点头,道:“昨日你师祖给我提起此事,言你爷爷惹了官司,我今日正准备派你大师兄和二师兄走一趟,听你这么讲,不算什么大事。”

杜宇心中大喜,连连相谢,“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你是我的弟子,这点事情是为师该做的。”道灵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你大师兄应该准备好了饭菜,去吧。”

“是,师父。”杜宇告退,出了房门。大院里卢然和江海天正在练剑,卢然见杜宇出来,停下来冲杜宇招手,杜宇见状跑了过去。

卢然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眼睛中透着机灵,见到这个比自己小不少的师弟,甚是亲热,笑着来牵杜宇的手,“走,我带你去吃饭。”

“二师兄不去吗?”杜宇指了指还在那专心致志练剑的江海天。

卢然撇了撇嘴,“不用管他,他每天都是这样,不管打坐还是练剑,都要练到最晚,还经常摆师兄的架子!”

对于卢然的恶意攻击,江海天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却未说话。

卢然浑不在意,杜宇却有些不好意思,面色讪讪,跟着师兄走进厨房旁边的房间。符竹正将饭菜往八仙桌上面摆,招呼杜宇道:“小师弟,快坐下来。”

在易北镇天天早上喝米粥的杜宇,见到香喷喷的一桌饭菜,特别是还有两个肉菜,胃口大开,口水都快流了下来,但没有忘记爷爷讲的长幼尊卑。

在易北镇,家里来了客人,小孩子是不能上桌的,只能吃客人吃完的剩菜,因此杜宇不敢先坐,道:“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