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瑜桓在淮清市人医担任外科医生,虽然年纪轻轻闻名来看诊的人却是络绎不绝。

零昔砚这点小伎俩,零瑜桓只要稍微检查一下就知道情况,再说了她也不愿意对他们撒谎她的目标是陶琼。

“二哥,我,我没事。”

零瑜桓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松开手转而去检查她的双腿,一会儿敲敲一会儿按了几下。

“那边你放心,有大哥在。倒是你,自己出了那么大的事要不是我们今天恰好听到打算什么时候跟我们交代?”零瑜桓压低了声音语调也难得的柔和。

零昔砚刚想开口说没事,身后一道男声却打断了她,“小时候看着那么娇气一个,逗一下都会哭,现在倒是坚强了不少。”

听到羽墨的话,女孩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沉默了当你在世上没有任何依靠的时候除了坚强别无选择。

“发生什么事了?”一道威严的中年男声打破了这边的沉默。

羽沣穿着手工裁剪的黑西装,收到消息后带着人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赶来,来的路上就听人禀报知晓陶琼在这边闹事。

是以到的时候一眼都没看被羽墨护在身后的陶琼,而是在看向零喻岚三兄弟以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喻岚,瑜桓,愉宁你们来了,很高兴你们今天来参加我的婚礼,待会儿可要多喝几杯。”说这话时,羽沣完全像个和蔼的长辈。

零喻岚三兄弟都没有接话,倒是零昔砚主动的起身,施施然走到羽沣面前嫣然一笑,“爸爸,祝您今天新婚快乐!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还望您不要跟我计较。”

羽沣闻言一愣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女孩的身份,在场的人也都跟着一愣。

过了一会儿羽沣回过神来,想起了面前女孩子是谁?瞧瞧到底是出身名门的孩子骨子里都透着那股识大体,可比那些小门小户斤斤计较的小女人好多了。

因零昔砚言行中进退有度,给足了羽沣面子,羽沣也没有过多为难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立刻上前扶了一把,拍拍她的肩膀望着她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满意,“乖,好孩子,回来就好,咱们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好,那不打扰爸爸您招待其他宾客,我先带着堂哥他们入席。”

从见到羽沣起,零昔砚脸上就挂着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

“好好,小栀出国一趟长大不少可比丹琳让我省心不少,快去,替我好好照顾你堂哥们可别怠慢了。”

羽沣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瞧着眼前乖乖巧巧的长女,心里打着另一副算盘作为羽家的女儿就该这样时刻替羽家替他这个父亲的前零考虑。

他忽然想起当他把自己要结婚的事告诉羽墨和羽丹琳时,回应他的是羽墨的不理解以及羽丹琳的无理取闹和一段时间的冷战。

羽沣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女儿,突然想起了记忆里那个有着一模一样黑长直,明亮的杏眼,笑起来有着两个梨涡的女人。

他已经许久不曾想起零棠湘了,印象也有点模糊。

“璨璨,刚刚你为什么对那个渣男那么好?”

零昔砚领着零家三兄弟照着席位表走到了8号桌,零愉宁一坐下就沉不住气问道,刚才要不是零喻岚暗中给他递眼色他早就甩脸子走人了。

零昔砚伸手拦了一个服务生,从他手里的托盘拿过一壶泡好的茶,将面前三个茶杯挨个沏满一杯一杯递过去,等递到零愉宁手里的时候才缓缓的开口道:“因为我想要借着渣男的手重回羽家啊。”

零愉宁一听将茶杯重重置在桌上,“你这丫头缺地方住跟哥几个说啊,哥几个既然来了还能差你住的地方?大不了跟三哥回淮清,现在那是我们零家的地盘。”

零瑜桓抬手拍了下零愉宁后脑勺,只听零愉宁“啊”的叫了一声,力道不重却也不轻。

等到零愉宁冷静下来,零瑜桓才不紧不慢的告诫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爷爷教的,你听到哪里去了。”

零喻岚敛了细长的丹凤眼,望着瓷白茶杯里沉浮不定的几片茶叶,吹了一会儿才点明重点,“羽家现在脚下住的那片地以前是咱们零家的。”

“还是大哥懂我。”

“老二,别说了。璨璨长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

“哎,请问这边人满了吗?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零昔砚抬眼看去是零子充,后面还有他哥羽墨。

刚才她们离开以后,羽沣拉着羽墨一顿猛夸无非是想提前交好互相摸个底,零子充又不能离开只能在一旁侯着。

只是一回想刚才新郎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样子而他哥仍不为所动平静的站在原地的样子。

零子充就觉得他哥道行真深,要搁他身上肯定在对方开口的时候就给怼出去。

宴会一桌坐八个人且八号桌比较偏僻是在中心舞台的旁边,舞台旁边的几个设备的摆放还影响了观礼视野。

要是按照羽沣和零家的关系也不可能让他们坐的靠前。

这招可真是阴啊,表面上大方的给零家下了帖子零家不来就是他们不给脸,来了又给这么冷板凳耗着,让人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

零昔砚心里过了一遍,虽然她和零子充关系一般不过人家刚才在外面那么给面子,她可是注意到羽丹琳脸色的变化。加之羽沣看到他们时态度的转变,而零子充又一个劲儿的在羽沣面前夸她。

她决定还是做一回好人,好心解释道,“这边位置太偏了,不太适合观礼,要不你们换个座位?”

“不用不用,这边挺好的。我和我哥低调不喜欢出风头。”

零子充一手捻起一粒花生往上一抛然后张嘴接住。

“二少这话说的在理英雄所见略同,来敬你一杯。”零愉宁端起杯子朝零子充那个方向举了举。

是了,只有他们零家的人才敢毫无顾忌在今天这个场面说这样的话,至少现在的他们还是要仔细斟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