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如白马过隙一般过去,清晨时分,王盖正站在树林之中练掌。

“亢龙有悔!”

轻喝掌名,王盖左手划了个半圆,右手猛地往前一推,“蓬”地一声自掌心处响起,只见王盖身前小树立即往后压下,似是被强风吹过。

躲在大树上偷看王盖练掌的洪七公见了不禁微微点头,能在三天内将三招降龙掌练到略有小成,也是王盖天资聪颖了,而见到王盖武艺小成,洪七公心中也稍感放心,心想:如此,我便可安心离去了……

这三天中,王盖以孙礼待他,更以徒儿姿态勤奋习武,不敢叫老叫花他失望,三天期间甚至每天都做了些好菜让老叫花他享了口福。

洪七公每每看见王盖,都不禁下意识心想:小子他有情有义、以礼待人,又听话懂事,做得一手好菜,说他像靖儿或是蓉儿都似像非像,只能说小子他是又像靖儿又像蓉儿,简直如两人合一块了似得。

生平收徒只有他想的靖儿与蓉儿两人而已,如今教起王盖难免会拿两人与其比较,却让他发现,王盖聪明的同时也有些迟钝,有情义却也有些时候很孩子气,而且还懂厨,真乃两人之结合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洪七公便不禁一叹,有些时日未见靖儿与蓉儿了,如今蓉儿已是丐帮帮主,而靖儿更是已有侠名,黑白两道都可说敬佩于他,原以为生平有这两人做徒弟便可谓幸福,却又让他碰上了这与两人都极其相似的王盖,真是叫他这老叫花福上加福,幸上加幸啊。

待王盖练掌完后,洪七公便身子一飘,自树上落到王盖面前,王盖看向突然出现的洪七公,见他拿着木棍,腰系朱红色酒葫芦,王盖便心中隐隐压抑,他想到了什么,立即双眼微眯,口唇抿紧。

一老一小,两人相视许久,这三日之中,对王盖来讲,洪七公既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爷爷,而对洪七公来讲,王盖又如何不像他的孙儿、徒弟呢?

“七公……”两人沉默许久,王盖却再也忍不住,他眼角泛泪,表情苦涩,道:“七公可是要走?”

洪七公叹息一声,摇头道:“小子,人生无不散的宴席,如今三招已传于你,易筋锻骨章也已传于你,你当可在这江湖中闯荡一番。”

王盖用力点头道:“七公所说,王盖都懂,七公……七公保重。”

洪七公看王盖想哭,但却强忍住不哭的模样,不禁心中生悲,他却是故作轻松,笑道:“傻小子,你七公我又不会走去些异国他乡,阎王爷也未曾有叫我下去的意思,你摆出这副模样是作甚?若是有缘,小子与老叫花自会相见。”

王盖连忙低头擦掉眼角泪珠,然后又抬头望向洪七公,只见他抱拳喊道:“七公保重!他日……江湖再见!”

洪七公听了哈哈大笑,只见他身影一飘,却已经消失在王盖眼中,王盖看着洪七公消失的地方,站立原地久久不语,许久过后,王盖忽地跪下,叩首九次后,王盖大声道:“七公!您教我的,王盖此生定谨记于心!王盖发誓,此生绝不作恶,多行善事!王盖……王盖谢过七公三日传授、三日照顾、三日陪伴之恩!七公……王盖……我……呜呜呜……”

低声哭泣好久,王盖这才怀着伤感站起身来,他想着:七公前日曾说,这片林子乃是京城十里外之处,若是要出林子,可走西边出,而我如今若是离京城太近恐怕会被那伙灭我王家的人找到,要远离京城,那我得出了林子后再西去,往云南大理那边去,七公说过,如今大理可要比其他战乱的地方要安全些。

王盖抬头看向太阳,如今正是清晨时分,一抬头便可看见在一边升起的太阳,王盖看了,便往太阳反方向走,往西边出。

走了两个时辰,王盖这才从树林中走出,他看向前面那三条小路,选了西方一条小路走去。

这一走便走了七天七夜,这七天之中,王盖一边赶路一边练武,虽然王盖所会武功只有三招,而这三招降龙掌相比起其他招式繁多的武功可以说是非常精简,但精简的同时却也十分精妙。

仅仅三掌,王盖却也需要许多时间来将这三招降龙掌法练到融会贯通,王盖很清楚,以他目前仅仅只是略有小成的武艺根本不足以在江湖上保证得了自己的安全,他只能在赶路的同时拼命练功。

在王盖风餐露宿的第八天,他早早便起来继续练武,在路道旁的空地上反复练着王盖他仅会的三招降龙掌,等王盖练到第十遍时,忽听一边传来如银铃般的笑声,这让王盖不禁一惊,连忙转头警惕看去,喊道:“是谁?”

如今王盖所在之地乃是荒郊野外,以王盖的常识,一般在这种荒郊野外,最多碰见的就是王盖所见过的蟒蛇、野猪等野生动物,再倒霉些便是碰上些落草为寇的强盗、贼匪,而此时王盖听见的分明是人的笑声,从声音来听,倒像是位年轻的女子。

“我说小弟弟,你这练的都是些什么功夫呀?来来去去就只有三招,而且招招看上去都平平无奇,无甚变化,当真无趣。”

王盖听了顿时一怔,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这女子声音有多好听,而是想到他都还未看见女子的人,却就先听见那女子的声音了,而且声音极为轻快,一点不似大声叫喊,可见这女子功力不俗,这就是所谓的人未到、声先至?

但是王盖怎么说也是洪七公的半个弟子、半个孙儿,听见有人瞧不起这三招洪七公所传授给他的降龙掌,当即便不高兴的道:“姑娘,我这三掌只不过是在我手上才显得平平无奇,可若是教我家长辈使了,莫说平平有奇,开碑裂石都不在话下!”

“呵呵呵~!倒是不知你家长辈是谁,那么厉害,开碑裂石呀?这倒是有趣!也就是说你这三招掌法就是用来开碑裂石的咯?”

王盖被女子这句话给呛得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想了想后,道:“当然不是用来开碑裂石的,怎么说呢……姑娘,开碑裂石只是用来形容这掌法的厉害,并不是说这掌法就是用来开碑裂石的。”

“小弟弟,我当然知道你说的开碑裂石是什么意思!只是见小弟弟你三天都在练这种单调无趣的掌法,有些好奇,才稍微打趣你罢了!”

王盖皱起眉头,刚才听了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这女子是真的误会了他的掌法用途,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来打趣他的,当即轻哼一声,不再去理女子,而是专心又练起了掌法。

“哎呀~!小弟弟,莫要恼!莫要恼!我只是看你整天练武,很是无聊,这才和你说下话嘛!”

王盖停下出掌,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皱眉道:“姑娘,你说三天前便看见我在练武,可见你跟着我已有数日,姑娘究竟是有何事,为何要纠缠我不放?”

“小弟弟,瞧你说的!我不就是与你正巧顺路,见你一边赶路,一边练这只有三招的掌法,觉得有意思,这才想和你说说话嘛!”

那女子说着话的时候,王盖便觉得眼前一花,一名白衣女子便忽然飘至他的面前,王盖见这白衣女子明眸皓齿,肤色白腻,便不禁看得出神,心中感叹:真是一位出色的美人。

白衣女子见王盖盯着她一副发呆的模样,不禁觉得有趣,她笑道:“小弟弟,瞧你生得好看,却没想到还是个小色胚呀。”

王盖听了这才回过神来,他轻哼一声,道:“我怎么就是色胚了?我刚才……不过是在欣赏你长得好看罢!”

听王盖话说得直白,白衣女子便不由得面颊微红,略感羞涩,她抬起手来,往王盖脑门一弹,道:“小小年纪便油嘴滑舌,还又生得好看,长大了肯定要祸害不少女孩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