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子最近走路,比以前慢了很多,手里提上一个篮子出院门,院子外面是一张张佝偻着腰堆笑的脸,“季月娘”,“孟家娘出门啊”。

这时候,孟婆子要做的是,轻轻的点头示意,微微的笑一下就把目光收回来,贵人从来都吝啬注意力的。

季月一大早就带着贺去拜见庄妃了,孟婆子在院子里坐着无聊,季月回来了给她吃锦鲤跳,挎上篮子给季月弄一条上好的鲤鱼去。

咦,怪了,今天的选的路不对么,怎得一路上都没碰见人,嘿,回廊那边有一个身影过去了,赶紧叫住。

“那谁家娘啊……”孟婆子道。

身影从柱子后面闪出来,“季月娘啊!”

“季月去见娘娘了,回来要吃锦鲤跳呢,我正要去挑鱼呢,最近的鱼啊……”

“季月妈,那你赶紧去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人急急忙忙地居然走了,孟婆子自讨了无趣,挑鱼的兴致也没了,去旁的后院敲门,见旧时相好的乔管事媳妇,谁知这乔家媳妇见了她也躲躲闪闪推脱有事。

“你忙什么呢,你哪有事,我还不知道?你们啊,不要觉得季月现在风光了,每日行走在娘娘太后跟前,飞上枝头变凤凰鸟了。我还不是跟你们一样的,有空只管去院子里找我,我可不是势利眼拜高踩低的人!”孟婆子自顾自的说,可是乔管事媳妇却是一脸的没听进去似的,“嗯嗯嗯,季月娘,得空我一定去拜见您!”

孟婆子斜眼瞧她,今天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许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篮子在胳膊上往上捋,双手挽住乔媳妇,“现在就去坐坐吧,现在就去!”

“季月娘,季月娘!”乔媳妇把胳膊抽出来,“不是我不想去,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说!”

乔家媳妇凑到孟婆子耳边,“院主下了命令说谁也不许和你家院里的人接触”。

“吓!有这事……为什么!”

“院主这么说,咱只得照办不是,季月现在非寻常丫头可比了,咱们也不敢高攀了!”乔管事媳妇身子躲开孟婆子,“叫人瞧了不好!”

乔媳妇走了,孟婆子如同吞了一口热茶没咽下去呛到了鼻子里,不知道是该低头还是仰头,才能把茶回流到食道,来回晃脑袋大口呼气儿,“哼,岂有此理,为了打压季月既然偷偷使出这种招数!”

“我呸!”孟婆子,使劲啐了一口,“不遭人恨,不遭人妒,还是贵人么,老娘岂是是你们高攀的!”

托着篮子回院子,从后院走,看见秦家一家人在搬家,顿时气冲到了发丝。

“一家子没良心的下贱货,你们干嘛呢?”

秦妈单腿跪地行礼,“季月娘,不是我们想搬走的,是刚才有人来,说这院子也是我们能住的,让我们快点滚到本来的地方!”

“哈!是谁,是谁敢跑到这来撒野?”孟婆子一甩胳膊,篮子都甩出去了。

“大少爷身边的管事掌事带人来的,我们哪能不从啊!”秦妈哭了,樱桃也跟着哭了。

孟婆子叹气自语道,“等着,等着,季月从娘娘那回来!”

……

一大早,季月去拜见庄妃呈递贺,庄妃看贺连连点头,甚是满意的模样。

“季月啊,太子贵妃见了定然也是中意的,你一个府上的丫鬟能和太子的楚贵妃有私交,这可是难得民间嘉话,没册封前,楚大小姐安置驻军,拆迁薄金地,桩桩件件你都是了解的”,庄妃放下贺,“不如你把楚大小姐的故事写下来编纂成,往后流传天下,可好?”

季月眼睛里放光,为太子的侧妃楚贵妃娘娘,著立传,这是何等的荣耀,季月连连叩头,“谢谢娘娘恩典,谢谢娘娘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