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不答,返身去掀开胡勇的衣物检查。

“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是被一击致命。”燕三郎凝视伤口,皱了皱眉,“就算药物发作,他也是陷入幻觉,并非昏迷,为何始终没有挣扎?”

胡勇手上戴一枚金戒,经燕三郎鉴定,不是储物戒。除此之外,他算得是身无长物了。

千岁很不甘心:“明明我们得了先手,这是被谁拣了大漏!”不消说,胡勇的财物都被凶手拣走了。“可惜离天黑还早,否则我可以把胡勇的魂魄唤来问个清楚。”现在也才过午后,她老人家出不来哩,船又要走了。

燕三郎在周围又勘查片刻,这才起身往回走。

他的时间掐得极准,这么往返营地恰好在船老大限定的半个时辰内。丁云正主仆已经回船上待着了,其他乘客还在营地里烤火,见他返回,都站了起来。

燕三郎健步过去,沉声道:“胡勇死了。”

众人变色,都是面面相觑。其实从发现胡勇久出未归时起,大伙儿便有所猜测,可是得燕三郎亲口确认,还是骇然无语。

营地忽然安静,只有营火哔剥爆了个火星子出来。

荆庆涩声问:“怎么死的?”

“颈部被撕裂,失血过多。”

未再添柴的营火没有方才旺盛了,霍芳芳下意识一抖:“说不定是岛上的猛兽干的,比如熊啊豹啊。”

“他身上没有别的伤痕。”燕三郎摇头,“如是虎狼,利爪在搏斗过程中会留下痕迹。”

庄南甲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重点:“那、那他的海国通行令呢?”

“未见。”

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窦芽问过来招呼的船老大:“这里还有别的船来停靠吗?”

“有,多得很。”船老大咧了咧嘴,“岛上淡水丰富,沙滩又多,往返的船只时有停靠。”

窦芽松了口气:“那说不定是别人干的。”说着就催船老大快些开船。

“这不正要喊你们上船吗?”船老大瞪眼,但看小姑娘可爱,还是没对她发脾气。

一刻钟后,木船就扬帆启航,缓缓驶离小岛。

众人站在甲板上,看着岛屿在视野里越来越小,心中却不见轻松。

若是其他船上的海客杀掉了胡勇,那还好说。

可是,如果杀手就在这条船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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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勇死了,他的舱房就空了出来。燕三郎对庄南甲道:“你可以独踞一舱了,还是上舱房。”

庄南甲怔了怔,满脸堆笑:“燕小哥,我们再打个商量呗?”

荆庆“喂”了一声:“你原本死皮赖脸要睡在我们舱里,是怕胡勇。现在他人都没了,你还怕个球球?”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一想到胡勇怎么死的,就、就……”庄南甲的笑容发苦,压低了音量,“要是杀他的凶手就在船上呢?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

“燕小哥,我们一起去上舱房如何?上头有个窗户,至少比这儿敞亮些。”他对燕三郎道,“咱仨人互相照应,就是凶手想来也要掂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