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庆闻讯大怒,当即命人将首级解下。但那立柱太高,除了城守军之外,立在城门底下的许多百姓也看见了。

这将领姓傅,是颜庆的左膀右臂,也是可以闹市策马狂奔的角色。他的死,比前两天飞讯传进来的谣言引发的反响还大。

原来青云宗的手段这样凶狠,竟然毫不留情!

其实这姓傅的在战场上被千岁打伤,刘怜玉就在附近,原本只想俘获,哪知千岁的白骨链锁上去,直接将人家脑袋拽了下来。

头目一死,军队立溃。

“这未免也太……”刘怜玉不满。

“杀人立威最快。”千岁漫不在乎,白骨链吃掉最后一滴鲜血,蛇一般抬起头来,“打仗不是过家家,你们这么心慈手软,最后吃亏受苦的一定是城里的平民。”

在这方面,燕三郎当然跟她站同一立场。“我们在千渡城时也听过这人,名声不好。”

一个人头就引发全城又惊又惧,划算。

这时颜庆也觉出不对了:布置在远方的哨探,一直没有侦测到铎人军队的出现。

以铎人脚程,最多再有一天半左右就能赶到千渡城。

为什么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

颜庆隐隐觉出了不对劲。

此时徐陵光城前叫阵,引着众弟子齐声呼喊:“铎人不来了,千渡城速降!”

千余人高声呐喊,气势惊人。千渡城内无不得闻。

这样反复喊了十余声,回音还久久不散。

千渡城里,百姓交头接耳,但只敢私下非议;官方人心惶惶,颜庆不得不连开几次会议,才把恐慌情绪压制下去。

私底下,他屡屡站去西城门的墙头,往西边眺望。

那个方向的官道上,空无一人。

第二天,从清晨到夜里,铎人都没来。

庚阵前喊话:“颜庆听好,日出之前交出千渡城,青云宗就放过你和你的嫡系,可保颜家富贵不移。”

对面静悄悄。

庚也没指望回应,连喊三声确保对方都听清了,就回营休息。

凭心而论,这个条件很优渥。青云宗打千渡城,只觉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正下不了死手,希望这场无谓之战早些结束。

千岁问燕三郎:“你看,颜庆举旗投降的可能有多大?”

“不足一成。”少年毫不犹豫,“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们正在帐里谈心,当然,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四下无人,少年在她耳边低语,热气都灌在她灵敏的耳朵里:“正好,我也不希望他太早投降。”

千岁为这句话背后的残忍吃吃笑了起来,一个翻身压在他胸膛上。“既然局势已经明朗,我们是不是该办点儿正事了?”

这都多少天了,不能让她一口肉都吃不上吧?

残忍,太残忍!

“这是营地……”燕三郎往帐门方向看了一眼。外头来来往往都是青云子弟,指不定何时就有人上门找他。

可她真地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