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唤第一声时,燕三郎兀自出神,直到他喊出第二遍,少年才意识到病号在喊他,当即回头:“大少爷?”

苏可看他的目光有点奇异:“有没有清心安神的药物,不损身体的,我弟弟需要。”

苏青的哭声已经哑了,现在拼命打嗝,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苏可怕他伤心过度,撅过去。

“哦,有有。”燕三郎站起来往外就走,去药房取材。

药房就在青屋隔壁,他还能借机探听点情报。

傅兴也跟了上来,显然跟他抱着同一想法。

这一路走去,沿途所见,人人面色凝重。

青屋在前,燕三郎和傅兴换了个眼色,一同走了过去。

即有匪徒拦截:“喂,做什么?里面开会呢。”

“小少爷要用药。”

无论是大少爷还是小少爷,都是匪窝里好用的金字招牌。这人也不拦了,放燕三郎两人进屋。

青屋里面不再济济一堂,只有十来人坐着。

燕三郎走进,苏令就停话了,皱眉问他:“你们做什么来?”

“给小少爷抓些镇定止厥的药物。”

苏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们自去。

燕三郎进了药房,随手关门,先抓几味药材,再把耳朵附去门板上。

孔友的听觉可没他原身灵敏,外头的声音模糊断续,听得很不真切。他只知道外头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有些激烈。

最后是苏令提高了声调:“老子说不走就不走,谁要再劝,提头来见!”

这一记大吼过后,四座安静,果然没人再吭声了。

过不多时,外间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

看来是散会了。

燕三郎两人也拉开门扉,拿着药走了出去。

趁着四周无人,傅兴小声道:“看来战况不妙,土匪干不过官兵。”,

燕三郎点点头。从游戏之初,土匪们的结局就注定了,再挣扎不过徒劳。

关键点在于,什么时候败?

“现在刚到亥时初(晚上九点),距离日出只有四个时辰。我们得带苏令逃出去。”

从现在起,时间终于紧迫。

“你判断错了,他不想走。”傅兴嘀咕,“这人犯的什么抽?”

“走了能去哪?”燕三郎无端想起了得胜王和茅定胜,“悍匪下场,大多如此。”

“你年纪轻轻,感慨倒不少。”傅兴揉了揉鼻子。这话从一个娃娃脸嘴里说出来,格外滑稽,但燕三郎和迎上来的崔判官都没心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