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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山崩地裂,明月楼里也不是风平浪静。

次日一早,就有官兵凶神恶煞进来,挨间客房搜查,还要比对客人身份。但凡对方有一句话答不上来,锁链加身,栲走!

燕三郎亲眼看见两个住店客人只是支吾两声,然后就被直接拉走,后面没再回来。

他受到外宾身份护持,官差对他还客气一些,听说他刚刚从西城署衙回来,也就没再多问。燕三郎就趁机打听:“差爷,外头发生了何事?”

官差一瞪眼:“不该你问的,别多问。”

这时外头响起慌乱的脚步声,有人撒腿狂奔,好像沿路还乒里乓啷撞倒不少东西,而后燕三郎等人就听见呼喝声:“拦下反贼,别让他跑了!”

待官差走后,白猫嚯嚯磨爪:“看来,宣王廷终于接到消息了。”

这样的审查,接下去几天又来三轮,燕三郎等依旧是平安过关。

除了这点波折,他还算静心养了三天的伤,身体好转不少。

金羽和傅小义等人偶尔出去市集买东西,发现安涞城到处风声鹤唳,街上都是巡卫和官差板着脸大步来去,三不五时就有人被揪出来拖走。

街道原本的繁忙变成了萧瑟,人们走路缩着脑袋,连打闹蹦跳的孩子都少了。

不安、惊疑和恐惧,在国都里快速传播。燕三郎就算不出门,也在空气中嗅见了它们的气味。

有关宣王暴毙、青芝镇大败的流言,悄悄在市井之中不胫而走。

当然,这样的传言再度引来王廷震怒,官家大肆搜捕,抓起来的人更多。

据说几个城区的监牢人满为患,都塞不下了。

安涞城惶惶。

至第六天,王廷才出了安民告示,称安涞城内奸细已被拘捕,青芝镇已被攻破,百姓仍可安居,云云。

字很少,引人遐想的空间就很大。

何况安涞居民见识了这些天的动荡不安,看完告示之后疑问不减反增。

可是高危态势之下,谁敢再公开非议?都只在私下里窃窃。

端方的想法大概与燕三郎相类,也是老实趴在明月楼里,直到第七天风声稍微宽松,才开始外出。

少年知道他在宣王廷有众多同门,耳目远比常人灵通,于是向他问起青芝镇的消息。

端方小心布下隔音结界,才苦笑一声:“摄政王接获颜焘死讯,雷霆震怒,当场就遣将调兵,要不惜代价打下青芝镇。据说,这几天铁扇谷血流成河。”

“打下来了?”

“嗯,昨天打下来了。”端方摇头叹息,“摄政王下了屠镇令,鸡犬不留。现在青芝镇已经是一片死地,连房屋都烧光了。”

燕三郎想起自己初至青芝镇时,天上还飘着雪,街上行人少,但他还看见一个小娃娃举灯笼追着雪片跑……

显然,这些都不复存在了。他低声道:“屠灭青芝镇,恐激民忿。”

端方呵呵一笑:“你道摄政王还顾忌这些?”

燕三郎轻轻叹了口气。手足遇害,颜烈没有当廷发狂就算是定力了得,哪还顾得了这许多。

再说,童渊人本就恨铎人奸细入骨,他是断然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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