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还真姜害,娇气!男孩心想,正要无视路过,眼角瞟到小女孩红肿的中指,他脸色一变,放下编织袋,从袋子上抽剥出一根塑料线,抓住女孩的中指,在红肿处下方缠紧,然后用力地挤压她的指头,血水从伤口里流出来,痛得女孩哭声响彻天际……

“别哭了!”男孩不耐烦地说道。

女孩听到后真的不哭了,小心地抽噎,发出一个单音。“痛!”

“被蝎子蜇到能不痛吗?没事儿跑来这种地方,活该你痛!”男孩愈加不耐地说道。

“鞋子?蜇是什么?”女孩脸上挂着几颗泪珠,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孩娴熟的动作。

“不是鞋子,是蝎子!蜇就是被咬到!”男孩见差不多了,停下挤压的手。“行了,你早点回家,让你爸妈给你涂点碱水和或肥皂。

“碱是什么?飞皂是什么?”女孩眼睛忽闪忽闪,求知欲还真强。

可惜,男孩不是个好老师。“总之你赶紧回家!”

“我家离这里远!”女孩一边摇头,一边用生硬的中说道。“回不了!”

“就你一个人?你爸妈呢?”

女孩先点点头,又摇摇头,红肿的手指向前面的工地。

男孩不明白,天就快黑了,他决定不要理她,把编织袋背起就走。

“痛!啊!~~”女孩一声惨叫!

不要理,她爸妈应该在附近,很快就会找到她,男孩说服自己,继续往前走。

“痛!痛!哇!~~~~”

“去找你爸妈!”男孩咬咬牙,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痛!痛!哇!呜哇!~~~”

男孩听到哭声越来越近,女孩跑得快快地追到他身后。

走上公路,小女孩跟在他后面想要帮忙,于是抬起小手不时地帮他托着编织袋底部,只是每托一次,总会不免触到伤口,然后,又是一声惨叫!

男孩始终不回头,也不理她,只不过,每当她惨叫一声,他也跟着皱一下眉头。

公路上一大一小一前一后,隔着一个重重的编织袋……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男孩走到回收站,把编织袋里的东西“哗啦啦”全倒出来,跟老板讨价还价后,接过一把零钞,边数边往家的方向走,女孩一路小跑紧跟着他,气喘吁吁,嘴里不停地叫着痛。

“你爸妈在哪里?我送你去找他们!”男孩忍无可忍地转身,瞪着身后的小尾巴。

小女孩却是一迳地摇头,小嘴撇撇,眼里噙着泪花。“我不知道!”

“那你昨天住哪里?”男孩又问。

小女孩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无论男孩问什么,她都只是摇头,一律回答:“我不知道!”

最后,男孩把她带回家了。

他也不愿意,但他有过被人丢弃在大街上的经历,所以,他把她带回家了。

天色黑尽,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女孩坐在床上,小腿晃晃悠悠,男孩洗完澡,换了套纯棉的白秋衣,和她排排坐。

“我叫楠初,你的名字?”小女孩问他。

“傅泽楷!”男孩答道。

“小锦!我饿!”

“是傅泽楷!”男孩纠正,话都讲不明白,她是不是痴呆儿。“你等一下!”

傅泽楷说完,从厨房里端出两碗稀饭和一盘切碎的咸菜,放到简易小桌上。“过来吃吧!”

楠初又饿又累,“呼呼”地几口把粥喝完,嘴角还沾着白汁,小手捧着空碗递给傅泽楷。“还要!”

又一碗见底。“我饱了!”楠初摸摸涂着肥皂的手指。“可是还痛!”

傅泽楷拉住她的手,撅起嘴对着伤口吹气。“还痛吗?”

伤口有一丝凉凉的感觉,竟不觉痛了,楠初神奇地看着他,轻轻摇头。

傅泽楷在厨房洗完碗后回到房里,电视里还播着卡通片,楠初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衣服的泥砂沾到床单上,他皱眉走过去,轻轻地把她的外套脱下来,又给她盖好被子后,才伏在桌上做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

翌日清晨,楠初的手指已经去肿,傅泽楷慢慢地帮她把线去掉。“小锦,不痛了!”

“说了多少遍,是傅泽楷!”把线扔进装垃圾的桶里,傅泽楷不厌其烦地纠正。

“嗯,小锦!”楠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小锦,小锦,小锦,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