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的手微微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又指了指姜楠初手中的擀面杖,犹豫着开了口:“你已经进来快两个小时了,你……需要帮忙吗?”

希望他说的如此含蓄,不会伤了她的自尊。

姜楠初考虑了几秒钟后还是不情愿地递上了手里的东西,小声嘀咕着:“两个小时了?我都没觉得饿。”

傅泽楷笑笑接过,他先把面剂子用手掌轻轻压扁,然后就用擀面杖来回地压,另一只手也不停地拿着面剂子在转,而面剂子在他的手里就好像是小精灵一样,转一转就变成了又薄又圆的饺子皮,可爱的很。

姜楠初不得不佩服他精湛的厨艺。

可是,她姜楠初何德何能,让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男人对她情深至此,一次又一次屈尊降贵的为她亲自下厨,心里的感动差点又让她落下泪来。

她走到傅泽楷的身后,轻轻环抱住他,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

傅泽楷的身体明显一僵,几秒钟后才慢慢地放松,他看了看沾满白面的双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姜楠初的手,宠溺地说:“楠初,你这样我没办法继续,我已经饿了两个多小时了。”

姜楠初没说话,也没松开手,只是静静地环抱着他,直到傅泽楷感到后背单薄的衬衫被泪慢慢浸湿。

傅泽楷转身托起姜楠初,看着她泪盈满眶的眼,温柔地问:“怎么了?”

她星眸半垂摇摇头,不说话。

“楠初不哭,今天三十儿,咱不哭啊,听话,一会就有饺子吃了。”傅泽楷哄着姜楠初,伸手替她擦了擦梨花带泪的脸。

姜楠初使劲地点了点头,憋住马上又要掉下来的泪,做了两个深呼吸,“真的吗?”

“如果你出去看一会儿电视的话,我相信,很快。”她这样紧紧地抱着他,他真的没办法继续,虽然这样的感觉很幸福,但民以食为天,他只好先将这甜蜜暂停,等吃饱喝足再继续“运动”也不迟。

姜楠初不理他,越过他,俯下身子看着已经包好的精灵般的饺子,一下子又转身跑开了,傅泽楷看着突然掉头跑开的姜楠初,正想追过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事了,结果没有三秒钟她又回来了,噘起小嘴娇嗔:“你把面弄到我的脸上了,好丑哦~!”

傅泽楷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是有点像小花猫。”

姜楠初冲着傅泽楷做了个鬼脸,转身到客厅看电视。

饺子真的很快就好了,吃完后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看电视,姜楠初窝在傅泽楷的怀里,一只手拿着个大苹果在啃,别一只手在不停地转换着频道,嘴里还不时地发出莫名其妙的傻笑。

“楠初,不要再换了,已经半个小时了,基本都一样嘛。”几乎每个电视台都在转播中央台的春节晚会,可是她这样不停地换来换去,换的他的眼睛都花了。

“虽然今天没有什么意外惊喜,不过,能和你一起吃饺子、看电视,共渡这一年的最后一个夜晚,我还是觉得很开心的,谢谢你,泽楷。”姜楠初说完马上仰头轻轻地亲了傅泽楷一下。

“本来是有惊喜的,不过我怕你到时没有体力应付之后几天我安排的节目,所以今天就先放过你,让你保存实力。”傅泽楷疼爱地轻点姜楠初的鼻尖。

姜楠初一骨碌从傅泽楷的怀里爬起来,一脸好奇地问,“明天有节目?是什么?”

“明天就知道了,看,外面在放礼花。”傅泽楷把头转向窗外。

随着一声巨响,漂亮的礼花在天空中四散开来,同时迸射出一道道玫红色耀眼的光,像一朵绽放的玫瑰,璀璨而且夺目。

“哇!好漂亮!”姜楠初两眼发亮地盯着窗外的美景,赞叹不已。

又是一声巨响,天空中无数个红色的、小小的灯笼如天女散花般飘摇下坠,一个接着一个,一响接着一响,天空被映得像白天一样光亮。

“真漂亮!可惜……”直到礼花结束,姜楠初还是不断感慨,后悔没能跑出去,看个更真切。

傅泽楷马上转移注意力,“赵本山出来了。”若是真的让她出去,还不知道她会跑到哪里,到时他怎么追得上她。

姜楠初终于在赵本山搞笑的小品中忘掉了刚刚礼花的事,也开心地结束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刻,带个美好的心情迎接下一个新的开始。

站在沈阳棋盘山滑雪场,看着白皑皑的冰雪世界森林茂密,山峦起伏,姜楠初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一种感觉就是飘渺的顺畅。

这是大年初一的中午,天气格外的好,阳光照在脸上有种微暖的感觉,早上傅泽楷把姜楠初从睡梦中叫醒,匆忙地收拾了一下,便开车来到了这个精灵般的天地。

傅泽楷带着姜楠初在预备厅换鞋,姜楠初是第一次来滑雪,当然也不会穿雪鞋,鼓捣半天,最后还是在傅泽楷的帮助下,费了很大劲才把笨重的雪鞋穿上。

傅泽楷帮姜楠初选了较长的雪杖,说是初学者用长一点的安全,一副很专业的模样。

待雪鞋、雪橇、雪杖全部备齐后,姜楠初像个要上战场的小战士一样雄赳赳气昂昂,不过,身上的装束和重量使她像一只小企鹅一样步履蹒跚,很明显,她的表情与动作不配套。

傅泽楷扶着她艰难地走出换鞋区,来到滑雪场,尽管是大年初一,但人仍然很多,过去老人们过年只是在家里团圆,而如今的年轻人却都是要享受人生,春节也好,初一也罢,都不会影响他们对新事物的探索与追求。

远处有两座坡度很陡的大雪山,而雪山上的人们跟饺子下锅似的无规则地从山上往下滚,场面颇为壮观。

傅泽楷带着姜楠初来到了初学者的练习滑道,而眼前的人们更是令她叹为观止,有的人始终保持着类似和尚打禅的姿势,估计要是有人轻轻推他一下,肯定是个标准的“苏联大坐”;也有人从头到尾都像咸蛋超人一样;更有乍一看就是蜘蛛侠,张牙舞爪的,仔细一看才发现内裤穿里面了;总之,尖叫声、嬉笑声、打闹声,声声入耳。

“有个问题我要正重声明一下,考虑到你的人身安全,我建议你最好站在距我三米以外的地方,我怕我摔倒时,血溅你一身。”姜楠初勉强地使她颤巍巍的保持直立,正重地说完这套话时,换来的却是傅泽楷爽朗的笑声。

“不怕,在我的高超指教下,只有可能是别人溅在我们的身上。”傅泽楷一派胸有成竹的自信。

正说着,旁边的人跌倒,大笑着滚成一团。

姜楠初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说:“好,开始。”

音停脚动!

第一步,成功!

第二步,卧倒!

这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疼的姜楠初龇牙咧嘴,但心情却也是难掩的兴奋和愉快。

傅泽楷生拉硬扯的把姜楠初拽了起来,眉飞眼笑地说:“你都没有问我准备好没有,所以我来不及扶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