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婉转乐音曲折记

许久之后，众人才渐渐地从激昂的情绪中淡化出来，刚才在听“正气曲”时，众人感觉到顾玄的身影变得无比高大，像是天地间唯一闪亮的东西，那闪闪的光芒一下一下地进入了每个人的心中，而已经无数次听过并吹奏过此曲的张宇与郑克，却感觉顾玄的形象比郑磬好像还要高大，可是这种话可不能说出来，这不是在长别人威风嘛，再说，这肯定只是自己的错觉，一定是的，一个小小的刚达乐人级别的新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威力？

张宇甩甩头，把刚才的错觉似乎甩了出去，清清嗓子道：“刚才这位弟子吹得还不错，对吧？不过有几个地方吹得不太对，特别是声音吹得太响了，这样不太好，毕竟我们刚开始学嘛，还是要谦虚点的，太过张扬不好的。不过……”看看众人的注意开始集中到他身上，便说道：“有些弟子可能觉得曲子不难，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乐府，我们是曲部，我们的任务最重要的是要把这些乐音传承下去，可是怎么样传承呢？”

众人默然，刚才连顾玄吹得这么好都被批了，还是不要随便开口的为妙，看来这位教习的要求真是很高很高的。

张宇见没有人应答，便只得自己接下去说，于是正色道：“凡吹管乐，在我乐府必有曲折，曲折是什么？曲折便是用来记录乐音的字与符号。”说着便从案头取过一叠纸，分给众人，众人一看，啊，上面写的都是一个一个的字，这些字单个看都认识，但当这些字连在一起时，那又是什么意思？众人看到这个，便傻眼了。

张宇见众人的神色，便知道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曲折，在当下世上确实没有见个人见过曲折，因为民间历来便是传曲不传谱，乐曲的修习都是靠口耳相传，不能著于字或者其他方式予以记录，这便是千年之前的巨变时，龙汉大6与其他异域以契约约定下来，就是在龙汉大6的民间不得以任何方式记录乐音，故而延续至今，民间几乎已经没有了能够认识曲折的人了，除了极少数几个级家族与门派。这个契约虽然不利于龙汉大6的展，但那个时候龙汉大6自身的力量还不足以应对异域的全面进攻，为保暂时安宁，便只能牺牲大6的乐音展为代价，当时的许多将领还觉得这只是很小的代价，能够因此而减少流血，这样签订的契约也未尝不是一个伟大的胜利的和约，而当时的乐府也因为其他变故未能坚持立场，但也与当时的皇室与军方闹得很不愉快。

当然这个契约的约定并不包括乐府，所以在乐府中还保留有原来龙汉大6中的部分乐曲的记录。这次张宇拿出来的便是其中之一。张宇见众人茫然无助的样子，那好为人师的精神可越焕出来了，于是他便得意起来，继续讲了下去：“别看你们有的人，会那么几种乐器，还会吹那么几小曲，便乐府是哪里，那可是整个龙汉大6最高的存在！你一进入乐府，便要忘记过去所有学过的东西，因为只有乐府教你的，那才是这世上最美妙，最正规的乐音。不过，你们只能在这里看，把它牢牢地记在心里，而千万别想着带出去，即使带出这个乐室都不行，如果你把这曲折带出了甚至带到了民间，那可就惹来天大的麻烦了，各位弟子一定要切记切记。”

得瑟了一会，便开始讲解上面的字与符号：“各位弟子，你们看，这上面的字是不是很特别，大家请看这些字，是不是你认识的字啊，“上、尺、工、六、五”五个字，是什么意思？它们其实分别代表的便是“宫、商、角、徵、羽”五声，在工尺字右下角加一撇表示低音，加两撇表示更低的乐音。在工尺字左边加单立人表示高音，加双立人表示最高音。工尺谱用“一”来记录“太变宫”与“太清羽”，用“乙”来记录“变宫”与“清羽”，用“凡”来录“中”和“和”。若要区别“变宫”与“清羽”，则将前者称为“高一”，后者称为“下一”。若要区别“中”和“和”则将前者称为“高凡”，后者称为“下凡”。”

张宇这一通讲下来，听得众弟子恍然大悟，原来此曲折是这么看的啊，这真是太神奇了，原来乐音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记录，那岂不是看着这种谱子就可以学习很多很多的乐曲了？可是要把这样的曲折记于心中确实也是不简单的事情啊，现在不仅要记住乐曲本身的乐音，而且还要记住它在曲折中的字呢，而且还不能抄写不能带走，只能在这里学，学会为止，怪不得学一曲子要这么长时间。

众人均是乐人，都对乐音已经有了很强的辨识能力与记忆能力，但毕竟还只是常人，还不能做到过耳不忘，还需要不断地听，不断地练，来巩固与强化这种记忆，也做不到过目不忘，把这曲折记住，也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再加上要把乐曲吹奏出来，那对于常人来讲也非一日之功。

张宇见时辰已快近午时，便道：“今日教习便到此为止，下午我还会在此乐室，给各位指导，若有问题可以求教于我。明日再学习新的乐曲，众弟子们，可要用功哦！”众弟子纷纷起身向他行礼告别，张宇便与郑克昂然起身率先离去。

众弟子并没有马上离开，各自闭目加快刚才所记的乐曲与曲折上的字，有的人开始拿起自己的箫笛吹奏了起来，不一会儿，乐室内是乐音四起，你音低来我音高，此起彼伏，热闹非凡，最后弄得大家都听不清自己吹的是什么，有的弟子便出去外面练习去了。

顾玄找到卢卓，此时的卢卓也闭目凝神记忆乐曲，睁开眼睛看到顾玄，便不好意思地说：“师兄，这个，乐器什么的，我可从来没有学过，咱从小好像也没有什么这个天赋，我不会吹箫，也不会吹笛，怎么办？”顾玄见他手里提了个笛子，便笑道：“你还算乖巧，笛子还算是好学的，我来教你，你一下子就会了。”顾玄便开始教卢卓如何运气声，如何按孔吹出宫商角徵羽等诸音来。

说来也奇怪，也许是卢卓自己客气，虽然卢卓从未学过吹笛子，居然是一学就会，顾玄都有些讶异，这比自己最初学笛子的度还要快嘛，卢卓很快学会后，很是兴奋，便“嘀里啁里”地吹个不停。

卢卓高兴了，可是顾玄却有点了小烦恼，他想学七弦琴，看看那乐府中最正规最美妙的琴音应该是怎么弹出来的，可是应该什么时候去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