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城西找到一家卖点心的铺子,一个排队的客人也没有,小二半眯着眼,用扇子不停扑打并不存在的蚊蝇。

花无烬拍一把小二的肩,“今日有什么点心?”小二猛的惊醒,一脸堆笑,“今日新出的桂花糖,还有桃花脆,要试试吗?”

她捏起盘中的尝一小块,眼都快眯成条缝了,“好吃,各来一包!”冲身后温言道,“给钱!”边走边吃好不快活。

温言瞧她一路不知在同那些妇人打听什么,软糯的声音配着甜美的长相,很是受人欢迎。

她朝他招手,“走吧。”蹦跳往前,温言只得跟紧她,人生地不熟的,但不是担心她,是忧心这城中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她,她真将人打死就难办了!

随她七拐八绕的,就见她葱白手指指向一处大宅,“我要住那!”温言定睛看去,一个踉跄,“姑奶奶,咱们住太守府不合适吧?”

她含着糖,咬的嘎嘣脆,对门口守卫道,“叫何太守出来!”说完举起太子临走前给她的牌子,“睁大眼瞧仔细了!”那人看到上面龙纹,不敢耽误,忙去通传。

一个大腹填田,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出来,眼睛快被肉挤的看不见了,咧开嘴,行礼,面上很是恭敬谦和,“不知大人是京城哪个府上的?”她也不叫人起,何太守本身就胖,躬着身更觉喘不上气,脸涨的通红,可又一时不清楚对方身份,咬牙忍着。

“太子麾下丹阳军可听过?”她背着手,笑眯眯看着何太守。

何太守心中暗嗤,此时的他并不知道秦右相同四皇子已被羁押在天牢,一心做着飞黄腾达的美梦,遂直起身子,语气颇为不屑的道,“这个在下只是有所耳闻,不知丹阳军同在下有什么关系?”

花无烬冷笑,“看来何太守消息闭塞,竟不知丹阳军今日入城接守玉安城啊!”

何太守也不将人请进去,颇为嘲讽的打量他二人,“略听到了些风声,住处也是安排好了的,不知找在下还有何重要事?”

温言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花无烬就将怀中两包点心往他怀中一塞,撸撸袖子,露出雪白皓腕,何太守高壮,她跳起来一把将他头发揪住,脚顺势踢在他腿弯处,“那就别废话浪费彼此时间了,何太守就随我们去一同瞧瞧丹阳军的住处吧!”

何太守被这忽来的变故惊懵了,好半晌才大叫,“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本官上!”府兵将他们团团围住,“放开我家大人!”她朝温言抬抬下巴,“上!”

揪着何太守的头发,一路拖行,他杀猪般的叫声久久回荡在城中,有百姓悄悄将门开条缝儿瞧热闹,这何太守在玉安城中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尽管他气焰嚣张,欺上瞒下这么多年,大家知道他在京城有很强硬的靠山,所以无一人出头告御状,城中官员上下勾结,折子自然也不曾递到过太子案前。

尖利的石子将何太守后背刮出深深血痕,血蜿蜒了一路,“玉安城何太守,强抢民女,收受贿赂,私卖官职,多罪齐罚,太子殿下说了,定会给玉安城百姓一个交待,新的太守如今已在路上。”

见没人注意她,悄悄瞄了眼左手手心,嗯,不枉费她背了一夜,一字不漏全说出来了,她得意的晃晃脑袋,“闭嘴,吵死人了,一会有你叫的!”

玉安城原城守目瞪口呆,再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个个往后退,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

将人一直拖到破旧的矮房,“瞧瞧,这是人住的地?”扔开他,使劲甩甩手,心想着以前遇到的猪妖也没他一半体重。

何太守死狗一样平躺着,背后的伤口痛的让他觉得下一刻就要死了,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闻声赶来的官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气都不敢出,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用力踢他一脚,“这就是你给丹阳军安排的住处?你家的马厩也比这强吧?”

朝后看看,吩咐道,“柱子,卫诸带人替何太守搬个家,夜里我们就勉为其难住太守府吧!”柱子应的很干脆,响亮的道,“得令!”

何太守顺了顺气,艰难开口,“你是个什么东西,拿个不知真假的令牌就敢耀武扬威!”她抬脚,何太守重重砸在城墙之上,又嘭一声摔下来,灰尘扬的高高的。

她走过去蹲下,在何太守耳边低语,“你还不知秦右相同四皇子被活捉了吧?还在这里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何太守闻言缝一样的眼睛努力睁大,“放你的狗屁,来人,给本官将此人捉起来,竟敢妄议皇子!”

没一个上前,脚步都不曾挪动半分,秦郡守不动声色往外圈挪,何太守这个蠢货,丹阳军敢如此明目张胆在城中给他们下马威,只能说明一件事,四皇子败了!

他背脊冷汗涔涔,抹了抹额角吓出来的汗,忽的撞在一人身上,回头,卫青笑眯眯的望着他,“秦大人好久不见,您是要去哪?”秦郡守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没想去哪?”心下叫苦不迭,完了,这下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