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医生为梦思雅重新包扎伤口,口中一直叨叨怒责着眼前这两个人。

“梦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才刚动完手术才几天?你怎么能够不经过同意就偷跑出医院?万一这伤口感染落下大毛病怎么办?你是个成年人,怎么能像小女孩一样不知轻重?还有你,病人任性就算了,你作为看护的怎么也这么不懂事?带着这么深的伤口还被雨淋成这样,严重的话是会出人命的,你以为只是小事吗?简直不像话。……”

尽管医生口中絮叨不停,可躺在床上的梦思雅,坐在一旁的姜启贤,都呆滞的静听,毕竟这些责骂还不够影响他们各自沉痛的内心。

不久,医生便唠叨着离开了。

即便到了病房外头,他仍不停的向身旁的护士泄愤,“什么大明星,我看真是一团糟,连我们普通人都不如。”

这头医生是神叨着,可这语言无意惊动了一旁的男子。

只见那人两眼一放光,“明星?”顺着医生走来的路径,这名男子摸索到梦思雅病房的门前一窥望,大喜,口中嘀咕,“梦思雅?太好了,明天有头条了。”甭提便知,这人不是记者便是狗仔队,逮住这样的机会,欣喜不已。

病房里头寂静了片刻,梦思雅抬头痴望着姜启贤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而她的心却忍不住酸楚而继续落泪不止。

姜启贤尴尬的回头,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故装无视她的眼泪。

他轻轻起身,低声说,“我出去给你买些水果。”

梦思雅慌忙拉住他的手,“不用,那不是有吗?”

“那——,那我给你削个苹果。”

姜启贤转身去取苹果,他的背影是那样的伤感,那样无奈,并无言以对。

他不知该怎样回报梦思雅的情意,毕竟他的心里装着深爱的已逝人。

姜启贤恍惚的削着苹果,他的心里满满是符忆的影子,同时也深深辜负着重伤卧床的梦思雅。

梦思雅的目光在哭泣,眼神一直暗淡、伤感。

“启贤——”她的声音可怜得如食不果腹的乞丐,“如果一直都找不到她呢?你该怎么办?都这么些天了。”

姜启贤颤抖的立刻停住手中刀子,残忍的现实赤裸裸的敲击着他痛苦煎熬的心,他逞强的咽下那口气,望着梦思雅,逃避话题,“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胡闹了。来,把苹果吃了。”

梦思雅接着他递来的苹果放到一旁,她哪有胃口吃呢?其实她对他们也有许多亏欠。

冲动之下,梦思雅想要坦白自己,说,“其实——,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我想要得到你的心,所以没有告诉你。在徐匡第一次鉴定DNA时,是符忆从他那里换掉鉴定的样本,才有的那份假的鉴定报告。”

“什么?”姜启贤皱起眉头苦恼着知晓这个真相,他曾鄙视符忆的无知,竟想不到这关键时刻是她的勇敢才换得他暂时的安全。

梦思雅继续坦言,“还有李伟然的那份癌症报告,也是符忆做的。是她给我出的主意,让我们赶在徐匡之前搞定李伟然。这些全都是她的计策。”

“啊!”知道真相后姜启贤深叹着悲痛,泪光闪烁,那再也坐不住的身子站起时步履蹒跚,情绪悲愤激动。

原来这才是他姜启贤的女人哪,她是那么的机智、勇敢,可她再世时他却总是把她当是小女生一样来忽视着。

马向阳怒斥他无能,此刻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自己的无能,在他低谷无助的时候,竟然是那位在他眼中不曾起眼的小女子三番四次的用智慧和胆量化解着他的危险,到最后她甚至用性命来抵抗徐匡的逼供。

姜启贤悔啊,他恨自己跟符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竟然不够了解她,不够信任她,也不够重视她。

知道真相之后这一轮的痛又一次无情的蹂躏他之前的伤口,姜启贤再也坚持不住那悲痛的泪水,为他心爱的那个女人不断坠落。

梦思雅伤感的望着姜启贤这般痛苦惆怅的脸,她同时起身野蛮的抱着姜启贤的腰,哭诉着,“启贤,我知道错了,我自私,我比不上她,我都承认。所以,我坦白了,我不想对你有任何亏欠。我也能做到像她那么好,那么优秀。请你相信我,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让我好好爱你,代替她来爱你。”

尽管梦思雅哭得撕心裂肺,可此刻姜启贤心中只被符忆占据。

他自责着在她生前的不够体贴,怨恨自己的不懂珍惜。

在这份感情里,他给符忆的是那么的微小,而她为他付出的却是整个生命。

姜启贤如何能自处?他就是这么狼心狗肺的当她的男友,自责就如僵硬的皮鞭一阵阵抽打着他的身心。

就在这时一阵推门声响,一帮人破门而入,看着他们的架势,手中那些摄像机等工具,以及闯入时那些司空见惯的语言。

姜启贤和梦思雅闭眼都能辨认这帮是媒体上的人物,尽管此刻悲痛的他们不屑这帮人的到来,可当他们正拥抱着进入镜头时,他俩一时却不知怎样抽身。

也就在此刻,马新阳从外头闯入,来到姜启贤身边,把他从梦思雅怀中拉走,并对那帮追溯头条的人冷漠的说,“对不起,我们姜董还有要事在身,有机会再向各位媒体朋友约时间。不好意思,谢谢…。”

马新阳就如一位专业的保镖人员,在与他前来的工作人员的配合下把姜启贤从这帮无赖纠缠的记者们手中抢出来。不幸让姜启贤溜走之后,那帮人又一窝蜂的奔向梦思雅,要求解释和姜启贤如今的关系。

无奈,那帮工作人员只有冷漠的把他们置之门外,婉言勿要打扰梦思雅的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