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沉沦，醒悟

即便是秦淮能够断定自己现在是身处幻境之中，但是这种极为真实的窒息感却是无比的真实，甚至让他的内心出现了动摇。

武修者相比较于凡人，身体器官已经是得到了极大的强化，所以即便是在无氧的环境下，也依旧能够生存许久。

当然，这里所说的许久也只是相对于凡人而言，也并不可能能够在缺乏氧气的环境中存活，这是能够坚持的时间较久而已。

所以在秦淮被洪水般的红色液体吞噬之后，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眼前的突发情况，若是不然，等待他的，依旧是只有死亡。

整个修炼室已经灌满了红色液体，导致秦淮的身体一直处于一个漂浮的状态，他挥舞着手臂，屏息着五官，用感知力来探测被红色液体充斥的修炼室，并且保证他不沉没到深处。

秦淮的感知力在整个液体环境中不断盘旋，却是发现整个修炼室除了大门之外，其他都是处于密封状态，这种局面，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全身都被红色液体包围，秦淮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尤其是这些红色液体的密度并不是如同清水一般极为疏松，反而是十分粘稠，让得他无法过多动弹。

甚至因为这些红色液体的粘稠，秦淮感到了内脏都是有一种挤压感，让得他的胸口感到无比的沉闷。

秦淮此时双眸紧闭，避免红色液体进入他的双眼之中，就在这时，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每一次跳动他都是能够听见那震撼的声响，像是生命的起源，又仿佛是对外界的恐惧。

秦淮的第六感在这时隐隐发动，他感受到在红色液体之中出现了一个让他极为心悸的东西，这种感觉，由内心产生，毫无前兆。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剧烈，甚至发出了一阵阵剧痛感，秦淮的毛孔在此时迅速闭合，若不是因为全身都泡在红色液体之中，此时的秦淮定然是全身布满着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秦淮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这并不是他的主观意愿，而是不受控制的，与此同时，在看到的视线之中，一把巨大的长剑猛地朝着他刺杀而来。

那把剑，极为的熟悉，竟是凤唳！

但却不是此时秦淮所掌握的凤唳，而是在韩族被刺杀时凤唳的模样，此次此刻，内心独属于秦淮的那份恐惧在这时猛然爆发。

那是生命终结时的恐惧，是放不下云姨和韩轩的执念，是对人世间的各种不敢，种种感情，全部糅杂在一起，彻底爆发而来。

“啊！”秦淮的喉咙终于是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之声，那种感觉，与当初在韩族被刺杀的时候如出一辙！

即便是秦淮如今来到天字学院如何的风光，但是在此之前，他所经历的刺杀，已经成为了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阴影。

对于死亡，秦淮并不是圣人，做不到将生死看淡，他不过才十八岁，从出生到现在也不过十八年，对于这个世界，他是充满了些许失望，但是同样，生活中也同样有一束光照亮着他前行的道路。

那束光，是对云姨和韩轩的执念，是对已经逝去的母亲的缅怀，是想要逆天改命的狂妄，一切的一切，其实就是单纯表明了，秦淮，并不想死。

他也怕死。

死了，一切都会归于沉寂，就犹如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般，秦淮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感觉，但是在韩族被刺杀的时候，他已经无限接近于死亡。

重新活了一次的人，又怎么能够再次轻易放弃生命？

所以巨大化的凤唳朝着秦淮刺来的时候，秦淮这一次并没有保持从容，反而是条件反射地往后挣扎，但是在粘稠的红色液体的包裹之下，他并没有这个机会。

被刺杀时候的场景，此时竟是如同特写一般在秦淮眼中再次重现，这一次，他的眼睛之中涌出了些许泪水，整个身体都是变得极为的冰凉。

此时的秦淮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也不会在乎此时的景象从何而来，是否是缥缈的幻境，因为现在的他，真的恐惧了

“秦淮秦淮秦淮秦淮”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此时在秦淮的耳中响起，但是秦淮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回应，面如死灰一般望着巨大的凤唳将他的身体刺穿。

这个呼唤声，每一声都是不一样，第一声，像是韩轻月的声音，也就是他母亲的声音。

第二声，似乎是韩轻云，他的云姨。

第三声，好像是韩轩，离开他既是兄弟也是挚友的这位兄长已经许久了，秦淮恍惚中有些记不清他的声音了

第四声，则是有些陌生，秦淮第一时间并未识别出，因为这个声音即显得熟悉，又好似没有那么深刻，同时陌生中又夹杂着熟悉感，好似经常缠绕在他的耳边。

“是渊离！”当空白的脑海中猛然想起这最后一声呼叫的主人之时，秦淮已经无神的瞳孔突然恢复了往日的常态，因为他此时已经完全想起，这是渊离的声音！

遭遇刺杀之后，他已经来到了天字学院，任何往事都已经随风般飘扬，并且他结识了渊离和李天夜这两个伙伴！

“渊离渊离！”秦淮本来已经彻底沦陷的身体突然焕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活力，眼神之中也有了往日的灵智，他这个时候才回想起，今日是引气日的第三天，他此时正在修炼室中！

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如今还在平平安安地待在六倍增幅的修炼室之中，并且在此之前，他还和北辰纤芸秘密做了一笔交易，这些，都是他还未完成的事！

随着秦淮想起的东西越来越多，将他的思绪瞬间从内心深处的恐惧之中活活拽出，此时的一切，如梦一般，都是假的！

想到此，秦淮的面色瞬间恢复，眼神也变得极为凌冽，反手将腹部的凤唳拔出，强忍疼痛感，怒喝道：

“既然是梦，老子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