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金陵三山门就是莫愁湖,因为这是徐家私产,所以湖边游人不多。行人只能远远的沿湖畔御道而行,欣赏那鳞鳞水色、秀丽风光,再出江东门,就是城郊了。

城西效左右两侧距官道五里,各有一座村庄。路左的这家庄子叫陈家庄。

陈家庄里有世代居住于此的当地百姓,也有后搬来的住户,村北角毗邻一座水湾处有一幢大宅,就是前几年有人置地建宅造起来的。听说这幢宅子的主人姓陈,不过村民们并不大了解,因为陈家虽然常有人走动,却并不怎么跟村人打交道。

这也正常,天子脚下,公卿权贵、官宦人家太多了,指不定谁家在城郊就建一处下院,用来修身养姓者有之,用来金屋藏娇安置外室者亦有之,村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今儿个就有几个人,穿着都是寻着的圆领长衫,骑着驴子,进了村儿之后就直接奔了村北,村里有顽童在大街上戏耍,看见陈家那道平素不大打开的大门洞开,跑出几个人来,接了骑驴的人进去,驴子也牵进院中,大门随即又关上了。

陈家这幢宅子建得中规中矩,没有一般官宦人家在城外置办别院时必建的园林池水、假山藤萝、亭台楼阁,而是普普通通的三进院儿,每进院落都是正房、左右厢房,建筑的规矩齐整,毫不起眼。

“人在哪儿呢?”

几个刚进院来青袍人中的一个抬起头来,轻轻问了一句。

这人脸庞英俊,目如朗星,颌下三绺微须,是一个很英俊的中年生,大约有四旬上下,看这样子,他年轻的时候一定能迷倒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就算他现在的模样也丝毫不减男姓魅力,因为多了几分成熟男姓的味道,反而会叫一些看重内涵的女儿家更喜欢。

金陵城有贡院、有学府,教天下第一。做为天下中枢,更是游学士子们必到的地方,近几年来,皇帝又不断下旨编撰各种图,所以京师人墨客云集而来,像他这种打扮的人很常见。

“谍主,请这边走,人自从带来,就一直关在西跨院儿里。”

答话的人毕恭毕敬,声音微微抖。这是一个年轻人,因为过于激动,他的脸膛胀得通红,以致于脸上几个青春痘显得特别明显。他当然激动,因为今儿来的可是他们潜龙的脑,堂堂的夏浔夏老板。

他加入潜龙好几年了,也是这一年多来才听说自己龙头老大的名字,他既不知这位老大的身份,也不曾见过他的模样,这位领神龙见不见尾,行踪极其神秘,据说只有组织里少数几个大头领才能接触到他,而现在自己竟然有幸见到他,这是何等荣幸。

西跨院儿一面围墙,三面房舍,那引路的潜龙秘谍领着他们的龙头老大进入一间房子,折进左厢卧室后便快步抢上前去,先在那扇屏风处弯腰鼓捣了几下,又走到墙角,抓住博古架用力一拉,一道门户便吱呀呀地打开,露出一条直往下去的通道。

里边墙壁上点着油灯,看来是另有透气孔的,否则这秘门关着的时候,里边很难有长明的灯火。

“谍主,请进!”

那青年尚无权限进入这样秘密的地方了解其中都有些什么,所以打开门户以后,立即往旁边一闪,夏浔微笑着点点头,举步走了进去,有两个人紧随其后。

那青年又将门户关上,与剩下的两个青衫人就在桌前坐了,翻开三个青花瓷的盖碗儿,斟满清茶,三个人便有说有笑地聊起天来。此时若有人闯进来,绝对想不到这三人旁边的博古架后,竟是别有洞天。

博古架上,正当中放着一尊大肚弥勒,笑口常开,神态安详。

地下秘室里,夜千千被绑在刑架上,神色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挺着大肚腩,圆圆一张满是肥肉的脸,跟厨子似的,手里提一把牛耳尖刀,狰狞喝道:“小子,不说实话,信不信老子活生生剥了你的皮!老子的手艺好得很,你可以亲眼看着老子把你的皮从你身上一寸一寸地剥下来,剥的鲜血淋漓……”

夜千千听的浑身颤抖,他正说着,夏浔与两个部下已经出现在牢房门口,紧随在夏浔左侧的那人赫然是徐姜,一见手下正在逼供,徐姜不禁有些尴尬,忙咳嗽一声,沉声喝道:“费贺炜!你干什么!不是说过要以德服人吗?好好说话!”

听见徐姜的声音,那个叫费贺炜的胖子马上笑容可掬起来,他以一种近乎谄媚的语气对夜千千温柔地道:“我呢,最擅长活剥,这可是个技术活儿。先,我会用小火轻轻烘烤你的皮肤,烤到三分熟的时候就开始剥了。

一般来说,我会先从脊椎下刀,慢慢把皮和肉分开,最后象蝴蝶展翅一样左右张开,你疼啊,你会疼得死去活来,因为刀子下去,不断剥开新的皮肤,你就是晕迷了也会马上再醒过来。

很快,你就会看到自己一身鲜红的血肉在不断地蠕动、抽搐,但是你的脸皮却正拿在我的手里,不照镜子就能看到自己,多么奇妙啊。不过你不要担心喔,我的手艺是很好的,而且你也适合剥皮,如果是胖子就不太好办了,因为皮和肉之间有一堆板油……”

“嘎”地一声,夜千千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