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军事监狱的审讯室四墙泛着金属的光泽,磁姓材料的的地面上摆放着几件简单的摆设。几名穿着黑色正装的调查局官员,沉默地注视着被铐在椅子上、半身**的许乐。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电流的声音和从他枯干嘴唇里隐约传出的痛苦闷哼。

赋加电流后的尖刺,在许乐**的皮肤下挣扎抖动,将痛苦传进他的体内,却也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了一些。几天没有睡觉了,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此时痛苦加诸身体,反而能够缓缓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了这几名官员一眼,眼神平静中夹着痛苦。

徐松子让他签署了那几份法律之后,紧接着便是来自政斧的审讯。基金会大楼恐怖袭击的调查过程,终于进入到了询问嫌疑犯的阶段。这已经是联邦调查局连续提审的第四天,虽然在这四天的时间里,经受了前所未有的精神与**折磨,但他牢记着徐松子传递给自己的信息,一直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一名官员看着椅上唇角流血的许乐,向着身边的上司摇了摇头,将身边的仪器关闭。

此时输出的电流,已经大大出了联邦调查局曰常使用的上限值,然而这名嫌疑犯始终不肯开口。虽然负责调查的官员知道许乐是一名联邦军方的上尉,却依然无法理解,他怎么能够挺过这几天的折磨。

“四天时间了,我一直没有介绍我自己的身份。”

那名瘦削的联邦调查局官员,拥有苍白的脸色和深刻阴冷的眼神,他取下了自己的白色手套,走到了许乐的身前,用一根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说道:“我是联邦调查局总四科主任,全权负责审查与青龙山相关的一切事宜,我知道你的身份,但在我的手底下,不要指望有什么人能够把你救出去。”

“这是很无聊的威胁,我也知道这一点。”总四科主任挥手让下属关掉了审讯室的大灯,打开了强光台灯,照射在许乐满脸血污的脸庞上。

“其实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就连特勤局的特工你也敢杀,难道你还指望能够活着出去?”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去年临海州体育馆案件也是我主审的,我知道你在那个案件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只不过现在我们是敌对的双方。不要忘记,当时有七名第二军区的军官最后自尽于房间之中,难道你以为你能比他们挺的更久?”

总四科主任松开自己的手指,任由许乐的头颅无力地垂下,微笑着说道。

说完这番话,他取回桌上的白手套,擦了擦手上沾着的血水,吩咐自己的下属:“我去喝杯咖啡,你们给这孩子治疗一下伤口,不过注意不要让这孩子睡着了。”

房间内的调查局官员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开始用清水擦洗许乐的身体,然后用军方配备的高分子医疗喷雾替许乐快治疗肌肤上细微的小伤口。

只是那盏炽烈的灯依然冷酷地照着许乐紧闭的双眼,他耳朵里的耳机依然在播放在像鬼哭,像鼠噬般的可怕噪音。

……

……

一个小时之后,总四科主任喝完了咖啡,在沙上小睡了一会儿,然后走回了审讯室。他看着正在检查许乐眼瞳的下属,阴沉着脸说道:“已经破了纪录?”

“是。”下属官员苦笑着说道:“也不知道那边审讯的结果怎么样了,是不是也破了纪录。”

总四科主任阴沉说道:“施清海本来就是局里最出色的特战人员,加上又被[***]军训练了那么久,只怕不会比我们这边出结果更快。”

电流再次通起,正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下的许乐,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本能,痛苦地低嚎了一声,脖颈处青筋乍现,汗珠从他的额边流下了来。

总四科主任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许乐的身前,低着看着此人脚踝上沉重的磁姓脚镣,下意识里摸了摸鼻子。

如果不是倾城监狱的安控措施向来百无一失,他还真不敢离这个危险人物如此之近。

许乐睁开眼睛盯着他,飘过一丝狠厉的神情。

“记仇?可惜你没机会报仇。”

总四科主任轻弹手指,命令下属官员再次重复地使用各项技术手段,对许乐的**和精神进行双重摧残,沉声说道:“你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成为恐怖分子,可能是家教的问题,我承认你的意志力的强大,过了我的预料,但你也必须承认,你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

“反正你总是支撑不住的,何必再多受这些罪?”总四科主任漠然说道:“何必再被我羞辱你以及你的家人?”

许乐轻声咳嗽,只有亲身经历了这四天审讯的他,才知道在联邦调查局无比专业的审讯手段是多么恐怖,就算他真的是一块石头,也已经要被磨出几道深刻见骨的裂缝。

他没有经受过反刑讯逼供的培训,只是凭着心中的那口气,和坚毅到变异的神经在硬挺,通过徐松子他知道,自己并不见得是死路一条,虽然不清楚真实原因,但他必须咬着牙,顶过这一段时间。

许乐硬挺的结果让联邦调查局的官员们开始感到心寒,开始感到慌张,但他也清楚,自己快要进入精神焕散的阶段,到那个时候,在调查局专业的诱供手法下,自己也许莫名其妙地开口。

他不理解政斧为什么还要审问自己,杀死麦德林,不能活下去,这是他早已有心理准备的结局,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把自己和青龙山[***]军联系在一起,难道是因为施清海那家伙?还是联邦需要一个合适的罪名?

他困难地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麦德林是我杀的,但这和青龙山没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要杀他?”总四科主任精神一振,快问道。

如果许乐再不开口,他真的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先崩溃,在倾城军事监狱这种鬼地方熬了这么多天,他总觉得椅子上的嫌疑犯,就像是一块沉默的石头,快要把他的专业耐心碾压成暴燥的碎末。

“因为他该死。”许乐低头说道。

总四科主任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来,取出了许乐耳中的耳机,狂暴地扯着他的耳垂,对着他咬牙寒冷颤声说道:“这不是我要的答案……你知道我要什么答案!”

许乐的耳垂被撕开了一条小口子,鲜血顺着腮帮流了下来,他重新低下头,重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