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山送她下的楼,司机四十多岁的男人,有些胖。

陈香台问他:“我能拍照发给我朋友吗?”

司机特地把车玻璃打开,把脸露出来:“你拍吧,没事。”

她拍了司机的脸,还有车牌,然后一并发给了林东山。

“我走了。”

林东山:“路上小心,到了给我电话。”

“好。”

陈香台上了车,在做面包车最后面一排。

“我刚好跑完货,就接到单了。”司机先生问她:“是家里有急事吧?”

“嗯。”陈香台没有多说。

“那我开快点。”

司机先生也没再说话了。

夜里的帝都很安静,万籁俱寂,小雪在飘。车窗上落了雪花,化成水,结成了薄薄的一层冰。

早上七点,老谭回了陈香台的电话。

“陈小姐,有什么事吗?”老谭刚醒,打了个哈欠,“电话调了静音,在睡觉没听到。”

老谭其实并不是二十四小时待机的司机,他是88,休假时间取决于陆星澜的睡眠时间。

陈香台已经坐上车了,没提之前想让他送她的事,就说:“我回洪城老家了,等陆星澜先生醒了,你帮我告诉他一声。”

老谭清醒了不少:“怎么这个点儿回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我奶奶病危了,我赶回去看她。”

老谭也不知道陈香台老家那边是不是龙潭虎穴,但陆星澜很谨慎,他也不敢放松:“我现在去陆少那边,他应该没那么快醒,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

老谭挂了电话,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能等陆星澜睡到自然醒。

不过——

陆星澜不容易叫醒啊。

“陆少。”

“陆少。”

“陆少。”

太早了,更难叫醒了。

老谭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陈护士来了。”

“陆少。”

“陈护士叫你呢。”

“陆少!”

猪吗?他是!

老谭在病房里找了一圈,终于在陆星澜的枕头下面找到了陈护士送的那个电子闹钟。

闹钟:“陆先生,起床了。”

闹钟:“再不起我就要来亲你了。”

两句陈护士的录音结束,陆星澜就睁开了眼睛。

老谭再一次想说:艹,中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