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分钟,一个群演的小女孩跑进来,喊了一声:“姐姐。”

方理想回头,周徐纺也回头,两人穿的一模一样,都是‘黑衣人’。

方理想问:“你叫我吗?”

小女孩跑到周徐纺跟前,塞给她一张便签纸:“有一个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

东西送到了,小女孩又跑走了。

周徐纺打开来,纸上写了四个字,笔迹略微有些潦草,像匆忙间留下的。

“小心苏婵。”

是萧云生写的。

休息室很简陋,是临时搭建的集装箱,线路还没拉好,热水都没有。

苏婵倒了两片白色的药丸在手上,就着冷水吞下去。

郑多容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药瓶:“这什么药?怎么连个药名都没有。”

她把瓶盖扭紧,放进包里:“护肝片,朋友从国外寄来的。”包里的手机刚好响了,“我接个电话。”

她起身,走到旁边去接:“你好,我是苏婵。”

电话里是男人的声音:“过来接我。”是命令。

她稍稍错愕了片刻:“你在哪?”

男人的声音低沉、慵懒,带着明显的怒意:“帝都。”又道,“刚下飞机。”

这两天帝都的风特别大,电话里全是风声。

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那边阴阴沉沉的气氛:“那群蠢货,接个人都不会接。”显然,男人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快点过来。”

苏婵问他:“你是在机场吗?”

不像她平时那样妖艳冰冷,这会儿她说话轻声了不少,眉眼也温顺了,三分小意温柔,七分恭敬顺从。

“不知道,”男人语气乖张,戾气很重,“快点来接我。”

苏婵仍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周边有没有什么标志建筑?”

“我开定位,自己过来。”

那边把电话挂了。

苏婵看了一下号码,眼角微微弯了弯,她去拿了自己的衣服,往帘子后走:“我临时有事,得先走了,你帮我向江导请个假。”

郑多容为难:“江导的剧组不可以请假,除非有不可抗力因素。”

她把戏服换下来,边走边拆头发:“是不可抗力因素,我要不去,你明天就见不到我了。”

郑多容以为她在开玩笑。

“这里你帮我处理一下。”她把头上的钗子取下来,拿了包就走了。

已经四点多了,还有两场戏就收工。

“江导,”赵副导过来说,“苏婵请假走了。”

江织坐在风口,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精神不太好,脸上没什么血色:“请假理由。”

“没说。”

苏婵胆子也够大,直接撂了导演的挑子,连解释都没给一个。

江织没说什么,捏了捏眉心:“误工费用让财务算一下,从苏婵的片酬里扣。”他起身,“收工。”

赵副导明白,让摄影组撤机器。

“周徐纺。”江织手揣在牛角扣大衣的兜里,叫她,“过来,回家了。”

周徐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