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山。”

司裳和章姿一前一后地跟他打招呼。

司尚山目光一扫,只见会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四个人。

章姿似乎哭过了,两眼通红,妆容憔悴。司裳面色苍白,挽着章姿的手腕,低眉敛目的。

欧阳秋毫无趾高气扬的气焰,眼神游离,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像是被吓得不轻。

就算是素来笑眯眯的司炳,此刻都收敛了笑意,表情颇为严肃。

莫名的,见他们一个比一个惨,司尚山心里舒了口气,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司笙应该没吃亏。

“笙儿呢?”

司尚山适时收回视线,询问的口吻满是冷静。

章姿回答:“在房。”

“我去看看她。”

司尚山说完就走。

“司尚山!”

欧阳秋蓦地窜起身,厉声叫住他,语气激动。

闻声,司尚山眉心轻拧,回过身,视线凉凉地盯她。

欧阳秋仰起头,因情绪激烈而双手握拳,气势汹汹地指责,“你知道司笙做了什么吗?!”

司尚山顺势问:“她做什么了?”

“她差点杀了我!”

欧阳秋瞪着他,怒目圆睁。

侧身,她指着还插在沙发里的刀片,身形微微颤抖,怒不可遏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她干的!我刚刚就坐在这里,这刀片哪怕稍微偏移一公分,我都有可能没命了!司笙这是蓄意杀人!”

深吸一口气,欧阳秋继续道:“我告诉你,之所以没报警,是看在司家的份上,是看在你的份上!不然司笙早就被警察带走了!”

欧阳秋很生气。

章姿早给司尚山打过电话,结果司尚山回来后,却对他们不闻不问,径直冲着司笙而去。

她在司尚山家受此惊吓、耻辱,还无法讨回公道,眼下自是怒火滔天。

“小叔,我妈被吓得不轻,这件事,必须给个解释。”

司炳站在欧阳秋身边,严肃地盯着司尚山,态度颇为强硬。

这件事决不能善罢甘休。

他们来司尚山家做客,结果被一个私生女来个下马威,传出去,他们岂不是成了笑话?

扫了眼沙发上插着的刀片,司尚山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将那抹错愕收了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席卷而来的愤怒。

他沉下脸,冷声问:“嫂子,好端端的,你若不招惹笙儿,笙儿能无故对你出手?”

提起这个,司尚山就来气。

他不在家,司笙难得回来一趟,结果不仅没让司笙好好休息,还让这母子俩给她找事了。

以前没分家时,他和易诗词跟司家的人住一起,跟欧阳秋相处过一段时间,自是清楚欧阳秋是什么角色。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司尚山,你讲不讲道理?!”

见他如此理直气壮地护犊子,欧阳秋险些被他气疯了。

司尚山哼了一声,“是我不讲道理,还是你们不讲道理?你们有四个人,笙儿就一个人,势单力薄的,能在你们手上讨到好处?退一万步说,你们要针对她,还不准她正当防卫了?”

四人:“……”惊、呆、了。

见过护犊子的,没见过这么护的!

你家笙儿势单力薄?

你家笙儿正当防卫?

她那一招致命的身手,足以以一当十,怕是打他们四个连带肖嫂都不带费劲的!

看到沙发上的刀片,等于是铁证如山,你是如何缺心眼,才能颠倒黑白地将司笙描绘成“受欺压”形象的?!

司炳算是比较理智的,不过司尚山这一套说辞,也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深吸口气,司炳尽量用冷静口吻道:“小叔,就司笙那身手,就算我们四个真合起伙来,也欺负不了她。”

“司尚山,你长着眼睛,就不会睁眼看看吗?”欧阳秋指着刀片,“这能叫正当防卫?!”

“我看到了,这确实不叫正当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