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挤着阿萝,阿萝拖着多多,两人下意识的往石头狮子里面躲进去,几个门房急忙奔下台阶去迎墨相。

墨相下了车,阿萝从石头狮子缝里看到墨相,想起卫凤娘的交待:除非墨相话保你安全。眼前不就是墨相?

阿萝脑子一热,一把推开多多,奔着墨相就冲了上去:“相爷救命!”

多多被阿萝推的趔趄几步,本来就晕头涨脑,阿萝喊的那一嗓子,她就听到了救命俩字,没等阿萝落音,她也跟着一声嚎叫冲出去了:“救命啊!救命!”

阿萝从石头狮子后面一冲一喊,几个门房吓的胆儿都裂了,这要是吓着了相爷……他们都别活了!

墨相的经历心志,不说崩泰山不惊也差不多,阿萝冲出来,他只是敏捷的退了两步,借车子护挡住自己,等到看清楚是位娇软的小姑娘,警惕心略退,站在挡在前面的门房、长随后,打量着阿萝,以及跟在阿萝后面,狂喊救命的多多。

“相爷救救我!贵妃要……”阿萝被最前面一排门房扎扎着手挡住,扑通往地上一跪开始哭求,多多跟在后面一嗓子接一嗓子叫救命,阿萝被她叫的哭不下去了,回身一把揪倒多多,“闭嘴!”

墨相看的笑起来,这是哪儿来的一对主仆,小丫头有点儿傻,小姑娘也不是个精明人。

“相爷救命!贵妃要打死我!不是我的错,是四爷……”阿萝把多多揪的闭上了嘴,回身接着哭求。

墨相多精明的人,人家一叶知秋,他半片叶子就够了,听了这几句,就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是由今天早朝四皇子被人弹劾狎妓这件事起来的,周贵妃居然迁怒到女妓身上!墨相只觉得一阵堵心,迁怒到女妓身上,还让女妓得了信儿跑到了他这里,蠢到这个分份上,真是开了眼了,她找到这里……是了,她是来找小七的。

“七少爷没在府里?”墨相问门房,门房急忙答是。

“带她俩到二门里说话。”墨相叹了口气。

阿萝和多多说不上来谁拖着谁,跟着门房进了侧门,阿萝暗暗舒了口气,总算进了门了,嗯,只要进了这个门,再想让她出去,打死也不出!

“是阿萝姑娘吧?说吧,怎么回事?”二门里,墨相背手站着,语气神情都极温和。

阿萝被他这份温和冲的心里一阵酸软,这是当朝相,百官之,竟然对她这样好!

“是……六……六少爷说,贵妃要打死我,因为我跟四爷……不是,是四爷跟我,是……”

“是周家六少爷给你递的话?”墨相暗暗替随国公府叹气,周贵妃要打死这个阿萝,肯定不能自己动手,必定是递话给随国公府,周家这个小六,就敢递话让这个阿萝赶紧逃,唉,周家小六可比他们家小七不成器多了!

“是……不是,是宁七爷。”阿萝心虚气短,眼前的相爷对她这么好,象长辈那样的好,她觉得她没法胡说八道。

墨相笑起来,这个小姑娘愣呵呵的倒是实诚。

“这事我知道,不是大事,你先回去吧,去寻宁远,跟他说,就说我的话,让他给你找个地方躲一天,过两天就好了。”墨相一边笑,一边微微弯腰,吩咐阿萝。

“可是……我……”阿萝两只手绞来绞去,凤娘姐姐说得让墨相话保她安全,这算不算了话了?她有点晕。

“放心,”墨相仿佛看穿了她,“宁远和周家小六,还有我家不成器的小七都好,他既然能指点你,把你藏起来一天两天,还是藏得住的,过了今天就没事了,放心去吧,这儿离京府衙门不远,宁远在衙门里呢,带着你这个丫头赶紧去吧,我让人在后面跟着,等你进了衙门,见到宁远,他们再回来。”

“谢相爷!”阿萝这下确定以及肯定了,墨相这些话,就是保她安全的意思,只不过今天的安全得着落到七爷身上。

阿萝十二分恐慌去了十分,磕了头站起来,退后几步又深曲膝谢了,带了多多出来,冷风一吹,清醒了,天哪,她刚才说什么了?是宁七爷告诉她的!她把宁七爷供出来了!

阿萝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又惊恐一片,天哪!她居然把宁七爷供出来了!她又活不成了!

…………

墨相看着阿萝带着多多出了门,缓缓转身往二门进去。

墨府里,墨二爷得了信儿,正急急奔出来,正好迎上刚从二门进来没走几步的墨相。

“阿爹?”

“没事了。你来的正好,陪我走走。”墨相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墨二爷嗯了一声,转过身,和墨相并排往前走。

墨相三言两语将阿萝为什么来说了,墨二爷一脸说不出什么表情,“从宫里话私刑打死人,这是亡国之兆!”

“她哪懂这个。”墨相叹了口气,“这事皇上必定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必定不许她这样,从前我没担心过这样的事,现在……”

“她要是做了太后呢?”墨二爷思绪跳跃而敏锐,“第一,大爷和四爷都没有皇上的定力,第二,贵妃和太后身份大不相同,就算是皇上,贵妃做的不对他句话就行,要是太后呢?一个孝字拘着,他也只能劝字当先,周贵妃的性格,可不是一个劝字能劝得下来的。”

“我就是担心这个。”墨相连声长叹,“大爷和四爷远不如皇上,贵妃又是这样品性见识,随国公府……”

墨相顿了顿,一脸苦笑,“简直就是一个明白人都没有,随国公不说了,愚倔不明事理,随国公世子和周家小六这两个嫡支嫡长,一个跟在大爷身边,事事顺从一个字不敢劝,一个唯宁远之命是从,宁远!”

墨二爷好象笑了一声,随即用力咳了几声。

“周家老二算是好些,可这个好,也就是比这几个略强,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外家,唉!”墨相这一声叹息里,满溢着烦躁。

墨二爷敛了笑容,神情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