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婶回头瞥了一眼门口:“老马搬走的时候说房子卖出去了,这小俩口应该就是新来的邻居。”

小镇子里事儿传得快,没多久方圆千米就都知道,老马家住进来了一对俊俏的小夫妻,看穿着气质是外地人。

晚上,江织做饭,半个小时过去了,锅里还没冒热气。

因为煤气还来不及送,得用大锅煮饭,江织在灶台后面生火,老半天也没出来。

他不让周徐纺离得太远,就让她搬了把椅子坐在厨房门口,周徐纺问他:“火烧好了吗?”

“马上就好了。”

马上是多久?

又过了很久,周徐纺问:“好了吗?”

“快好了。”

她又等了很久,锅里还是没有冒烟,她走过去一看:“点不着吗?”

江织抬头,鼻子上有灰:“不是我点不着,是这个柴有问题。”他把一块手臂长短的木柴往旁边一扔,“柴是湿的。”

怪柴咯。

周徐纺:“哦。”

她擦掉他鼻子上的灰:“那怎么办?”明天才有人送煤气。

江织不烧火了:“我们叫外卖。”

他把手机拿出来,先搜了几家有名的店,显示没有,然后他点到首页……

“徐纺。”

“嗯。”

“外卖叫不了。”他看着她,表情又气又丧,像一只打架打输了的狗,“一个店都搜不到。”

田岗村家家户户做饭,根本没有外卖往这边送。

“你饿吗?”

“还好。”

江织好挫败,好自责:“我给你削个苹果,你先垫垫肚子好不好?”

周徐纺:“好。”

江织去把行李拿出来,然后惊喜地发现:“徐纺,还有奶粉,我给你泡奶粉喝。”说完他就记起来了,“我忘了,没有热水。”

周徐纺很想笑,但她怕打击到江织,就忍着。

江织像一只打架打输了、再去打一架结果又输了的狗:“我再给你削个苹果。”

“好。”

周徐纺乖乖坐着等。

等周徐纺吃完了苹果,江织拨了她的号码,让她把手机拿在手上:“不要挂,我要出去一下。”

“去哪?”

“就外面。”江织放在桌子上的外套给她抱着,“在家等我。”

外套里有一把枪。

他出门了,没走远,就去了隔壁,敲了门。

“谁啊?”

来开门的女人脸圆乎乎的,脸上有雀斑,胖胖的很可爱。

江织说:“我是住隔壁的。”

“知道呀,白天不是见了嘛。”何婶问,“有事儿吗?”

白天他戴着口罩,没怎么瞧清楚,这会儿他站在门口的灯笼下面,光把他的轮廓照得一清二楚。

天呐,长得跟妖精似的。

“能不能借一点热水给我?”他说,“不用很多,泡一杯牛奶就可以。”

何婶把门全部打开,很热情:“我去给你拿,你进来等吧。”

江织不进去,站在门口等,频频往家里望。

何婶直接拿了开水瓶过来,一把塞给他:“不够你就再来打。”

江织不太自然地接了水瓶,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周徐纺会偶尔与他说话,他有些别扭,有些窘迫,有些难以启齿。

“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碗粥?”

何婶说行啊,进屋去,直接端了个小锅来,还是那一句:“不够你就再来打。”

江织:“谢谢。”

他端着锅、抱着开水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