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纺问:“她是秀姨的亲戚吗?”

“不是。”唐想停顿了很久,说,“周清檬与骆常德是表兄妹。”

咣——

周徐纺手里的汤匙掉在了地上。

半个小时后,江织来接周徐纺,戏还没拍完,他放心不下周徐纺,提早结束了。他到的时候,周徐纺就蹲在咖啡店的店门前,靠左边的小角落里,她抱着膝盖蹲着,一动不动,

江织走过去,蹲下:“怎么蹲在这里?”

周徐纺抬头,眼神有些空:“我在想事情。”

外边有风,呼呼乱吹。

江织把她额头的碎发理好:“在想什么?”

她表情有些呆:“我在想,这世上有没有报应。”

江织把她的口罩摘了,摸摸她冰凉的小脸:“那你想出来了吗?”

她说:“想出来了。”

“有吗?”

她摇头:“这世上没有报应。”

要是有报应的话,二十三年前,骆常德就要遭报应了,哪会活到八年前,哪会让他继续作恶。

如果有报应的话,那就好了。

“我妈妈——”

江织打断了她:“唐想都跟我说了。”他靠过去,张开手抱住她。

周徐纺趴在他肩上,在自言自语:“我还有个舅舅,我妈妈出事的那天,他出车祸了,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十五年。”

江织没说话,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不哭不闹,很安静,小声在说:“从十四岁到二十九岁,最好的年纪,全部都躺在医院里。”

“他左腿被截掉了,右腿也不好,里面还有钢钉。”

“他生了好多病,不知道能活多久。”

声音越来越空,越来越冷:“唐想说,车祸不是意外。”

她的舅舅周清让,是被人害成那样的。

“江织。”

她把手攥成了拳头,紧握着,指尖发青:“我好讨厌姓骆的。”她没有忍住,声音发抖,哽咽着,“我想烧死他们。”

江织侧着头,亲她的耳朵:“我帮你烧好不好?”

她摇头:“不要。”她松开拳头,抱住江织,“我不要你犯罪。”

傍晚六点。

汽修店快要打烊了,有客人进来,客人穿着一身黑色,头上戴了帽子,脸上戴了口罩。

看身形是个女孩子。

还别说,这身古古怪怪的衣服还挺酷,估计是玩车的。

“欢迎光临。”店员很热情,“洗车还是修车?”

那个很酷的女孩子戴着副不透光的眼镜,声音压得低沉,问:“有没有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