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乖。

江织拎起那只懒洋洋趴着的肥猫,扔开,垫了块帕子,他自个儿坐下了,挨着骆三。

肥猫骆四:“……”

“喵!”

张牙舞爪了两下,它就老实趴到另一边去了。

“江织。”这两个字,她喊得最顺口了。

他手撑在地上,身体后仰:“嗯?”

她把脚边的橘猫抱起来,揉它肥得快看不到眼睛的脸,替它挤出一个讨人欢喜的表情出来:“骆四可以跟我一起去江家吗?”她小心翼翼地替怀里的肥猫‘讨生活’,“它吃得不多,睡外面也可以。”

吃得分明比骆三还多的骆四:“喵。”

江织又把猫拎过去,扔远:“可以。”不理会脚边龇牙咧嘴的猫,他问,“还有什么要带的?”

她想了一下:“枕头。”她好高兴,笑得腼腆,“我要带我的枕头去。”枕头里有很多好东西,她要带去他家里。

那个破破烂烂的枕头江织也见过:“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

她更高兴了,两腿蹬得更欢快了,怯怯地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不会白吃饭的,我可以给你家干活。”

他问:“干什么活?”

她认真想了想:“我给你洗衣服。”

他语气带了点儿训人的意思,也不是真凶她,就是不乐意她洗衣服:“谁要你洗了,你一个男孩子洗什么衣服。”他别过脸去,不知是天太热,还是怎的,他耳朵与脖子有些红,“等到了我家,我给你找个学校,你就去念。”

骆三拼命点头,用比公鸭嗓还难听的声音说:“你真好。”

他嘴角往上跑,就是不看她,看着远处的红日:“哪儿好了?”

“哪儿都好。”

哼,尽捡好听的说。

那天的天很热,他一定是被太阳烤昏了头,扭头去看她,让她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迷了魂。

他鬼使神差似的,问了句:“那你喜不喜欢我?”

她傻了,张着嘴,口水流出来,嘴里的棉花糖都掉了,掉在了他手上。

脏死了!

这么脏,他居然还觉得她可爱,也不嫌弃她,用手背擦她嘴角的口水:“骆三,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她吸了一口口水,喉咙一滚,咽下去了。

十六岁男孩子,头一回情动,很手足无措:“我不是变态,也不是喜欢男孩子,我就是——”

啵!

她在他脸上亲得贼响,沾了他一脸口水,怯怯地说:“江织,我好喜欢你。”

“你脏死了!”

骂完,少年红着脸笑了:“我也就一般般喜欢你吧。”

太阳快落山了,骆三才回花房,进门的时候,刚好撞上了花房的彭师傅。

彭师傅手里提着一只桶,蓝色塑料的,瞧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骆三鼻子灵,嗅到了汽油的味道。

“骆三。”

彭师傅喊住她,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骆三摸摸光头,去花房浇水了。

当天傍晚,骆家大火,两死一伤,同日,江家小公子病重,昏迷不醒。

时隔八年,骆常德因花房杀人案被捕。

“董事长。”

里头没声音,佣人在门口说:“大少爷被警方的人带走了。”

还是没人应,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