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的话还未说完,凌西泽就迅速地截断她,非常麻利儿地承认错误。

“……”

一套一套的,司笙被他彻底噎住。

片刻后,她不甘地问:“等等,不是你先暗搓搓地喜欢我吗?”

“是。”凌西泽坦然承认。

“……”

司笙眉头一挑,释然了。

六年前,司笙察觉到凌西泽暗搓搓地喜欢她,但那时的凌西泽很含蓄,偷偷对她好,硬是不肯跟她表白。

司笙都替他着急。

毕竟追她的人,大把大把的,一不留神,她没准就被抢走了。

后来,司笙突发奇想想去看雪,那时已经春天了,可北边的边境还有积雪,她行程都安排好了,结果灵机一动,觉得可以给凌西泽一次机会,就跟他透露了这次行程。

果不其然,他们在机场“偶遇”了。

那是一个小村庄,一年里三个季度都能见到大雪,难见莺飞草长、绿草成荫的场面。

当时的司笙挺爱惹事,刚到的第二天,就招惹当地几个混混,人是被他们解决了,但他俩也顺利迷了路,眼看夜幕降临,意外在一处偏僻地儿找到一门独户。

那一户人家住着一对老夫妻,愿意收留他们住一晚。

北方农村用的是炕,热炕需要在隔壁的灶里烧火,给他们的房间常年空着,基本都处于冰冻状态,直接睡是会死人的,所以他们俩缩在灶旁待了半宿,就为了把隔壁的火炕给烧热乎。

他们俩谈天说地,聊了很久,可仔细回想起来,似乎也没聊什么的。

到了半夜,二人实在扛不住,去隔壁睡了。

俩夫妻以为他们是情侣,只给了他们一床被子。

两人面面相觑。

凌西泽:“你盖吧。”

司笙:“一起吧。”

良久的对视后,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出声。

房间里没有电,寂静的山林里没有灯光,唯有头顶一轮弯月,投下浅浅的一层淡光。

当时的凌西泽,脸红没红不知道,但气氛是挺尴尬的。

末了,为了二人的身体健康着想,还是免不了同床共枕外加共盖一床被子,只是以防万一,都是和衣而睡。

——司笙其实不大在乎这个,因为以她的战斗力,只要凌西泽敢“图谋不轨”,她就算只用一只手,也能揍得当时的凌西泽满地找牙。

可事实是,两人躺了小半个小时,浑身僵着不动,硬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睡了吗?”

在沉默、尴尬、静谧的折磨下,司笙忍无可忍地开了口。

“没有。”

凌西泽很快作答,声音清醒,但,微哑,极轻。

司笙翻了个身,面朝凌西泽。

她比较放松,可凌西泽却截然相反,僵得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

手肘支在枕头上,司笙手掌拖着脑袋,在昏暗的视野里,视线从凌西泽平躺的脸上扫过,眉目鼻唇,皆是模糊的轮廓,可正因这种朦胧感,什么都变了味儿。

他长得很帅。

可,在朦胧的夜色里,他帅得让人看一眼就……心花怒放的。

司笙看了就觉得开心。

于是,她的语气里也沾了几分轻快,“聊会儿天?”

“聊什么?”

凌西泽漆黑的眼珠终于转向司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