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骂:“榆木疙瘩。”

“嗯。”

“混球。”

“嗯。”

……

司笙每骂一句,凌西泽都应了下来。

不知骂了多久,司笙都骂累了,声音变得轻飘飘的。

她渐渐阖上眼,像是要睡了,嘴里仍旧念叨着,“凌西泽。”

“我在。”

凌西泽永远给她最及时的回应。

司笙躺在他怀里,轻轻抽泣了下,一滴泪烫到他胸口。

睡前,她低声警告,“今天的事,你说出去就死定了。”

凌西泽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一晚,整夜没睡着。

直至临近天明,月光落到远处,移开了窗户,室内陷入黑暗中,凌西泽才短暂地眯了会儿。

在睡梦中,他听到“嘭”的一声,好像有什么破裂的声音。

他猛然惊醒。

怀中的人似乎醒了,不待他观察,就推了他一下,“去拉窗帘,晃眼睡不着。”

凌西泽第一反应是担心她,问:“你没事吧?”

“快去!”

催促一句,司笙背过身。

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对比映衬鲜明。

凌西泽怔怔地看她片刻,然后听了她的话,老实去关了窗户和窗帘。

室内一黑。

凌西泽再回来时,黑暗中扔来一个枕头,迎面砸向他的脸。

他赶紧抓住。

“去房睡,不准进来。”

司笙这么说。

这个时候,凌西泽可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想关怀她几句,又怕惹她不高兴、让她炸毛,于是踌躇片刻,几次张口又咽下话,最终一言未发,抓着枕头,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卧室。

待在房,因心系司笙,所以更没敢合眼。

然而,一连等到日上三竿,他都没等到司笙出来。

直至下午,他实在放心不下,过去敲门,敲了几下没有回应,他才担忧地将卧室门打开了。

不曾想——

卧室空空荡荡,寻不见司笙的踪迹。

凌西泽定在门口,只觉得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

窗帘被拉开,窗户打开,有风吹拂,荡起窗帘。画架上的素描画没了,但旁边的小桌子上,却放着一支涂抹伤口的软膏。

卧室的灯破碎,被一颗弹珠砸的,之后半个月,卧室的灯都没再亮过。

那是他的别墅,卧室在三楼。

司笙没出门。

她从阳台跳出去的。

……

“五年前,我卧室的灯,你弄坏的吧?”

仍旧是夜,凌西泽早已没五年前的小心翼翼,没皮没脸地缠着司笙。

司笙将他挪开一些,眨了下眼,歪头,“……不明显吗?”

“你说那是我欺负天仙,遭了报应。”凌西泽说,“我信了。”

“……”

司笙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