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一坐一躺的二人,距离那日梅七鹤前来已有数月之久,久违的的悉索开锁声传来,葭葭错愕的转过头去,但见几缕阳光自外撒了进来,逆光而立的当先一人是梅七鹤,后头是脸色不怎么好看的伏青牛。

看到她时,伏青牛招牌的伏氏冷哼再起,袖袍微动,一道灵力自袖口冲出,葭葭只觉浑身一松,那捆绑了自己数月之久的霹雳捆仙绳终于被解了。即便进入出窍期,骨骼密实之流皆不可与先前同日而语,被这捆仙绳以这般不畅快的动作捆绑了数月,也总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葭葭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目光在脸色难看的伏青牛与神色复杂的梅七鹤脸上顿了顿,最后转头向秦雅望去,但见他微微颔首,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冥想堂。

虽是流火七月,阳光太盛,但久违的阳光还是让葭葭轻咛一声,发出了一声极为舒适的感慨。

“高兴了?”伴随着招牌式的伏氏冷哼,葭葭抬头,看向梅七鹤,却见他以小指剔牙,一脸的不痛快,见她看来,哼唧了几声,冷嘲道:“你赢了!”

葭葭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秉着多说多错的态度,还是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做一脸老实状。

依旧是回太阿峰总殿的老路,不同的是,这次路的尽头有顾朗与诸星元分立两侧,见他们一行人行来,两人当下弯腰行礼:“见过真人。”

听得几声冷哼,葭葭与秦雅自二人跟前行过,葭葭转头,正撞入了顾朗向她看来的目光之中,配合着微不可见的点头,葭葭当下心中大定。

回到太阿峰总殿,这次没有拉上殿门,浑浑噩噩的听梅七鹤打了几句官腔,而后一张写满了灵植数目的白纸递到眼前:百年份朝霞果五百枚;千年份迷途花三十株;百年份碧藕草两千株……

零零散散的一堆灵植类目,上注除闭关或意外之外,每年需缴纳的灵植数目,直至藏神。

若是对旁人来说,这或许是一个泼天的难题,对葭葭来说,混沌遗世里头的植物有一日抵十年之功,这些皆不过举手之数而已,并不算为难。葭葭接过卷列,心中诧异,原本,葭葭以为即使放过自己也不当开这么容易的条件才是,因为以那几位数月前对混沌遗世的势在必得,实在不似是那等能够轻易放过她的。

葭葭心中存疑,听得梅七鹤一声:“可有问题?”的威问声起,愣了一愣,而她这一愣,在某些人眼里看来却是条件有些刁难的代名词,是以阖眼假寐的妙无花睁眼:“将最后两种去了,可有问题?”

葭葭这才点了点头。但见一旁伏青牛朝她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只作未见。眼看伏青牛额头青筋暴起,妙无花心知他又打不住了,先他一步开口,摆手让他二人退了下去。

才一走出太阿峰总殿的大门,两道朱红色的大门便忙不迭的掩了起来,一看这类似赶人的举动,几人不用看也知晓这是伏青牛的手笔。

“如何?首座。”立在一旁的诸星元一见他二人从里头出来,便忍不住开口取笑了起来,“平日里审问他人,数月里这角色调换,感觉如何?”

但见秦雅疾行了几步,直奔藏剑而去,远远有回答自风中传来:“尚算特别!”

诸星元觉得没趣,转头又看向葭葭,但见她一脸坦然,没有分毫旁的神色,立时神色恹恹,打了几个哈哈,也回了藏剑峰。

“这次多谢师兄了。”待得诸星元离开之后,葭葭这才向顾朗拱手行了一礼,知晓这次她与师尊能够出来,大约还是顾朗出了力。

“没有,不过送了封信而已。”顾朗答道。

“给谁?”葭葭转了转眼珠,传音于顾朗,“少辛?”除了他之外,葭葭想不到还有何人能解这困局。

顾朗沉思了片刻之后,严肃地摇头:“不知。怎能偷看他人信件?”

葭葭:“……”

太阿峰总殿朱红色的大门两边,气候两常:一边是师徒三人破的云开见雾明,撇开顾朗的冷场不谈,算得喜笑颜开;而另一边,却是气氛发闷,叫人心中郁结难解。

“就这么算了?”伏青牛一脸不满的看向一旁座下的梅七鹤怒问。

梅七鹤拱手一礼:“此事还听几位师叔的。”

“没用的东西。”伏青牛白了他一眼,气的无法,再看梅七鹤习以为然的面上没有半点异样,一时打不过气来,“拿出点你那掌门的气势来!”

“是。”梅七鹤应了一声,面上却没有分毫改变。

伏青牛见他这副样子,只觉气息上涌,捂着胸口,对萧白夜与妙无花道:“你看他,你看他,真是……”

“好了。”妙无花见状,打断了伏青牛的话,“此事与他无关。不这么算了还能如何?给我昆仑弟子,总比便宜了那人的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