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许九如刚净过手,坐在树旁的藤木椅子上:“织哥儿,过来坐。”

江织坐过去。

她仔细打量着,露出担忧之色:“好像又瘦了些,身体还好吗?”

江织态度不冷不热:“没什么事,已经出院了。”

二房下药的事揭开之后,他便没有再吃老宅这边熬的药,身体养回来了一些,不像去年冬天那样病病歪歪,只是周徐纺‘没了’之后,他整个人阴郁了不少。

许九如为他倒了一杯茶,把桌上的茶点推到他面前。

“你去见过明洪威了?”

“嗯。”

许九如闲谈一般:“他怎么说?”

百德器械是陆家最大的供应商,要动陆家,就得先把明洪威拉到江家的阵营里。

“要看我们江家的诚意。”江织说,“除了我们,他还有一条出路,向陆家求援。”

先下手为强,就看谁先让明洪威看到“诚意”。

许九如喝着茶,思忖了片刻:“他有什么要求?”

“江家可以控股,但经营权他不想完全交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条件。”

还有条件,当真是贪得无厌。

“他还要什么?”

江织不紧不慢地说:“江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许九如神色不悦,嗤笑了声:“胃口不小啊他。”

“母亲!”

“母亲!”

是骆常芳在叫喊。

许九如暂时打住了话题,呵斥道:“你这吵吵闹闹的,干什么呢?”

夫妻俩拉拉扯扯地一道过来了。

骆常芳推开丈夫的手:“母亲,求您给儿媳做主。”

江维礼又去拽她,板着脸,已经极度不耐烦了,怒喝:“你跟我回去,在这儿闹什么闹!”

骆常芳推搡:“你别碰我。”

江维礼给她使眼色,声音压低,是警告的口气:“跟我回去说。”

骆常芳冷言冷语地讽刺:“怎么,怕丑事被人知道啊?”

江维礼忍无可忍,拽着她的手就往外拖:“少在这胡搅蛮缠,跟我回去!”

骆常芳不肯走,也不顾小辈在场,对着丈夫破口大骂。

许九如疾言厉色地训了两句后,吩咐次子:“维礼,你先松手,我听听常芳怎么说。”

骆常芳直接把丈夫的手甩开,跑到许九如面前,红着眼告状:“这个混蛋在外面有人了,还怕我对那个狐狸精怎么着,死活不肯说人在哪。”

许九如眉头一拧,语气严厉了:“维礼,可有这事儿?”

正好,小辈们都闻声过来了。

江维礼好面子,狡辩:“别听她胡说,男人在外,逢场作戏是常有的事,什么狐狸精,没那回事儿。”

骆常芳平时八面玲珑,可一遇到自个儿的事,就沉不住气:“你还不承认?照片都寄到我这儿来了,那狐狸精在向我耀武扬威,你还袒护她,要是你们真没什么,为什么不敢告诉我那人是谁?”

江维礼越是什么都不肯说,她就越是怀疑,这么藏着掖着,怎么可能没鬼,二十多年夫妻,江维礼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她还是知道一些。她有预感,那个女人,绝对不止是露水姻缘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