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护士客气又礼貌:“您说。”

老谭就拐弯抹角地说了:“陆少昨晚好像没睡好,精神不太好,这又快到午饭时间了,他还在睡,我又叫不醒他。”

陈香台晓得了:“要我帮你叫他起床吗?”

“是的,麻烦你了。”

她从凳子上起来:“不麻烦。”

然后她跟着老谭去病房了,陆星澜还在睡,躺得端端正正,被子拉得很高,盖到了鼻子,就眉眼和额头露在外面。

陈香台站得离病床挺远。

“陆先生。”

“陆先生。”

她叫了几句,他没反应,她没得办法,走上前,手趴到病床上:“陆先生。”她作势往前凑,“再不醒,我亲你了。”

下一秒,陆星澜睁开眼睛了。

老谭:“……”天!管用得跟撞了邪似的。

陆星澜刚醒,即便是恼怒,也因眉眼惺忪而少了几分威慑力:“陈香台。”

平时他都是陈护士陈护士的叫,很少连名带姓。

陈香台立马跳开:“我去上班了。”

她拔腿就溜了。

陆星澜一手扶腰,一手撑床,坐了起来,他先把衣领正了正,目光朝老谭扫过去。

老谭心虚:“您一直不醒,我不是没办法嘛。”

“下不为例。”

老谭赶紧点头。

陈香台去食堂吃完饭才回休息室,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她想睡一觉,

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她眼皮一直打架,刚趴下——

“香台,”柳飘飘说,“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

柳飘飘挤眉弄眼:“一男的。”

男的?

陈香台不知道是谁,出去了,一看来人,小脸一皱。

“你来干嘛?”

是她弟,陈德宝。

陈德宝就比她小了一岁,复读了两次才考上帝都的一所三本大学,现在在念大三,他瘦瘦高高的,染了头,穿着打扮都不像大学生,陈香台觉得他有点“社会”。

他一见她,就笑脸迎人:“有钱吗,姐?”

陈香台:“没有。”

不想理!

陈德宝太瘦,脸上颧骨很高,吊梢眼,像谭秀晶,笑起来会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机灵劲儿:“不用很多,两千块就够了。”

“两百都没有。”

她一副很凶的表情。

殊不知在别人看来,还是乖里乖气的,看着好欺负。

陈德国耸耸肩,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没钱吃饭了,你不管管啊?”他往她跟前凑,用肩膀去顶她,“你可是我亲姐。”

陈香台往后躲:“我那还有半箱泡面,你要就带走。”

陈德宝笑了,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瞧,目光像盯着肉的狼:“你可真是个宝贝啊,姐。”

陈香台很不喜欢他这个眼神:“我回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