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想跟他说话。

时瑾绕到另一边,蹲在床头前,怕惹她生气,也不碰她:“你应我一声,嗯?”低声地喊,“笙笙。”

姜九笙还是不看他。

时瑾蹲在床头旁,温柔地哄:“你可以气我,但先吃饭好不好?”

得不到回应,他看了她许久,还是忍不住伸手,拂了拂她耳边的发,把遮住她口鼻的被子往下拉了些,他手心的伤口一直没有处理,结痂掉了,又凝了血,红肿得厉害。

他收回手,起身,把粥放在了床头柜上,转身出去,刚走到门口,听见她说:“去拿医药箱过来。”

时瑾顿住脚,回头,看见她已经坐起来了,他不看她的眼睛,低着头闷不吭声地去拿医药箱。

把医药箱放在床头,然后他站到一旁,眼里泼了墨色,倒影闪烁,像有许多话要讲,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姜九笙垂着眼睫,遮了眼底情绪,说:“手给我。”

时瑾半蹲下,把右手递过去。

姜九笙看了一眼他掌心的伤口,眉头狠狠一皱:“你是不是故意不包扎?”

时瑾目光缠着她,点了头:“嗯。”

又用苦肉计,明知道她不忍心。

姜九笙低头给他消毒,不看他:“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时瑾比平时还要温和顺从得多:“我把你弄疼了。”

姜九笙:“……”

她不想理他了,沉默不语地给他包扎。

他的手严重了许多,像新伤添了旧伤,姜九笙不跟他说话,他就守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姜九笙也是下午才发现,浴室里换了镜子,垃圾桶里的玻璃碎片上有血,不止镜子,里面还有很多东西都更换过。

她拨了徐青舶的电话。

“徐医生。”

徐青舶一听是姜九笙,就猜到了:“是时瑾出状况了?”

“他摔了很多东西。”

他手上的新伤,便是玻璃碎片扎的。

徐青舶思忖着:“应该是出现狂躁症状了。”有点难办了,他想了想,建议,“回了江北约个时间吧,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谈谈时瑾的病情。”

他还是觉得,时瑾的病,只有姜九笙才治得了他。

“好。”她很冷静,“那现在呢?我该怎么做?”

“尽量不要刺激他。”

下午,医生来复查,姜九笙烧已经退了,不用再输液,临走之前,女医生拍了拍她的手背,表情很复杂,眼神里有深深同情。

姜九笙哭笑不得。

她肚子不舒服,睡得迷迷糊糊,一觉醒来窗外晚霞金黄,已经是黄昏了,时瑾还守在床头,一动不动地凝视,目光痴缠。

她刚睡醒,烟酒嗓特别沙哑:“时瑾。”

“嗯。”时瑾从椅子上起身,蹲在床头,听她说话。

“我要喝水。”

他去倒了一杯温水,迟疑了一下,坐到了床边,抚她坐起来,喂给她喝。

喝完水,她躺回去,捂着被子翻身,侧躺着面向时瑾,说:“我肚子疼。”

时瑾半蹲着,把手放进被中,等捂暖和了,才覆在她小腹上,轻轻给她揉。

自始至终,他都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

怕惹她生气。

他说,声音低低的:“笙笙,除了分手,你怎么对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