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覆满了坚定。

姜九笙点头:“我记住了。”

他笑了,唇红齿白,眉宇间散去了阴郁,是眉清目秀的少年。

温华站在门口,怔怔出神,八年了,他终于会笑了……

散席了许久,姜九笙仍没有离开,锦禹拉着她,说舍不得她走,时瑾的电话还是一直打不通。

她便一遍一遍地打。

已过十点,月上高楼,在天空悬了一轮朦胧的光晕。

风起树影摇,温家别墅外,有车辆停泊,门卫亭里立马有保安出来查看,拿着手电,照了照:“你是什么人?”

手电筒的光逆着车灯的方向,抬高,照清了来人,黑衣黑裤,个子很高,是个男人,一张脸却漂亮精致得不像话。

他说:“让开。”

简简单单两个字,气场强得教人不敢直视。

保安醒了醒神,打起了精神头:“你不可以进去。”今天温家有酒宴,为避免鱼龙混杂,没有请帖,谢绝访客。

对方一言不发。

“有没有请帖——”

保安的话音还没落下,拿着电筒的手猝不及防被抓住,还不等他反应,整个人被一股劲力推开,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才刹住脚,回头怒喊:“喂!你站住!”

保安的脚才刚迈开,路被挡住了。

是个模样普通的男人,面相有些狠,却面无表情,挡住了路:“这是我们秦家的六少。”

说话的,是秦中。

生日宴早便散了席,露天的院子里,佣人在收拾酒桌餐盘,门口忽然传来动静,温诗好凝眸看去,瞬间诧异了。

她上前,受宠若惊的语气:“秦六少怎么来了?”

时瑾抬眼,目色比冬日的月色还要冷,一句周旋都没有,他问:“姜九笙在哪?”

“姜九笙?”温诗好似笑非笑,语气轻松,“和我弟弟在叙旧呢。”

长睫忽然敛下,他走近两步,什么都没说,从未撤走的酒桌上拿了酒瓶,咣地砸碎了,瓶内剩余的红酒溅落。

温诗好蓦然怔住,不待她开口,尖锐的瓶口已经抵在了她喉咙。

“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句话,杀气腾腾。

她爷爷曾经说过,秦家十一个孩子,老六时瑾是最狠的一个,也是手段最为暴戾的一个。

温诗好睫毛轻颤,缓缓地抬起眼睛,对上时瑾漆黑的一双瞳孔,里面有摄人心魂的光,她张嘴,居然发不出声音来,身体不受控地颤栗。

刚从别墅出来的温华见到这一幕,登时失声尖叫:“不要!”她捂住嘴,惊恐万状,“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伤害我女儿?”

时瑾置若罔闻,一双眼古井无波。

“说,”他目光灼灼,像干枯沙漠里烧起了一把干燥的荆棘,直视面前的人,“你存了什么目的?”

尖锐的玻璃刺在喉咙,温诗好几乎喘不上气来,这种惶恐,好比行走在悬崖断壁,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我、我——”

一句话,抖得不成样子,她惊恐到根本说不完整话,脸上脖子上全是汗。

“我,”

毫无预兆,尖锐的瓶口刺入皮肉,血瞬间涌了出来。

温华大叫,几乎崩溃。

“住手。”是温家的二小姐温甯,她从屋里走出来,极力维持镇定,目光紧紧盯着时瑾手里已经染红了的酒瓶子,“有什么事都可以谈,若是伤了人命,我温家绝不会罢休。”

时瑾熟视无睹,剔透白皙的手指微微收紧,手背泛青,隐隐可见筋脉。

再往前一厘,就是咽喉动脉,刺入,必定当场毙命。

这是玩命啊!

怎么回事,六少虽狠,可到底不会这样毫无计划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搞出人命啊,更何况对方还是温家的人,这样意气用事,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