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场所是一个星期前就预定了的,秦氏竟中途并购,这一行人,很明显是来砸场子的。

温甯脸色很不好看,倒是她身后的林安之,表情冷漠,一副瞧好戏的姿态,仿若事不关己。

“签订了租赁合同,就算中途易主,我们也有使用权。”温甯态度强硬,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朱经理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没错,你是有使用权,不过,”他照样跟人呵呵呵,像个老滑头,“我老板说了,我们赔得起违约金,今天,不想开门做生意。”

蛮不讲理,简直是无赖!

温甯的秘上前,冷着脸:“如果我们不挪地呢?”

朱经理大方地摆摆手,乐呵乐呵地跟个弥勒佛似的:“那没事,你们继续,我们开工。”

什么开工?

突然,机动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非常嘹亮,众位宾客回头,就瞧见几辆挖土机朝这边开来,黄灿灿的,异常显眼,所到之处,碾平一切。

这厢,朱经理插着腰在吆喝:“过来过来,把这里铲了,咱们老板说了,这块地刚好可以砌个游泳池,给咱老板娘学游泳。”

宾客都惊呆了。

温甯面如土色。

温家老爷子温志孝与大女儿温华闻声过来了。

温志孝花甲之年,身子健朗,穿着订做的唐山装,五官轮廓板正,眉毛挺立,整个人异常冷素,他精神矍铄,声如洪钟:“怎么回事?”

“父亲。”温甯走到父亲旁边,低声解释,随后退到一边,抬手似乎想挽住林安之的胳膊,他冷着脸,躲开了,碰都不让她碰一下衣角。

温甯咬咬牙,忍着不发作。

温志孝并不满意二女儿的订婚对象,他自然调查过,孤儿出身,没什么背景,野心有,能力不足为惧,只是温家无子,女婿没有家世牵绊,这一点倒正合了他的心意,况且他温家的人,各个都有自己的主意,不需要过多干涉,便由着二女儿自己处理,这才有了今天的订婚宴,只是,即便他不满意,这也是他温家的大喜日子,是他温家的脸面,哪容得了外人来添乱。

温志孝一双鹰眼锋利,扫过眼前矮胖的男人:“谁让你们来的?”

不比温志孝常年浸淫商场的凌厉,朱经理笑容可掬,说:“我们老板。”

温志孝追问:“秦氏地产谁当家?”

朱经理脸上堆了笑,一双圆溜溜的绿豆眼异常得黑亮,声调提了提,铿锵有力:“秦家六少,时瑾。”

秦六时瑾,秦家的新当家。

温志孝脸色沉了沉,凝神深思。

时瑾十八岁接管过秦家,温志孝多年前与他交过手,深知此人深不可测,秦家最难搞的就是这位六少,神秘莫测,尤其手段狠辣,有勇有谋,知秦家内情的,没有几个不怵秦家这位年纪轻轻的当家。

温家与秦家有生意往来,除此之外,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好端端就惹上了这么个活阎王!

朱经理突然想起来什么,从秘手里接过件袋,双手奉上:“我们老板和老板娘还送了份贺礼,请温老爷子笑纳。”

笑纳?

时瑾送的礼,谁吃得下。

温志孝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握着件的手,轻微抖了两下。

东西也送到了,朱经理大手一挥:“开工。”

挖土机直接开进了宴会区,二话不说,直接铲。

一时间,宾客四散,惊叫连连,桌椅花架、玫瑰蛋糕全部盖了土,精心布置的订婚宴,登时变成了施工现场。

有头有脸的宾客们:“……”!灰好大!

温志孝颜面尽失,铁青着脸:“华,你先送客。”压着怒气,厉声道,“甯,你跟我过来。”

温甯看了林安之几眼,跟着父亲离开,林安之冷笑,自顾离场。

宾客散尽。

整个场地尘土飞扬,回荡着挖土机发动机的声音,以及:“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

当天晚上,税务局的人带走了温志孝和温甯,有人举证,温氏银行漏税。温家二小姐的订婚现场泡了汤,当晚就出了新闻,整个温家成了笑柄,被人津津乐道。

江北。

华灯初上,天边坠了几颗星子,一闪一闪,半扇月亮挂得高,淡淡白月光洒下。

窗帘敞着,姜九笙窝在吊篮椅上,刚吃过饭,不想动,刷了一会儿手机,时瑾给她温了一杯牛奶。

姜九笙问时瑾:“温氏银行真的漏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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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的故事先告一段落,后续会有交代,铺垫完了,时笙的主线开始,感觉你们好急,给我一种我明天就要完结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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