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蛮蒙之兵,无一不是全天下最勇猛之勇士,他蒲老狗居然想以一万宋军,便挡住我纽璘所率之一万蛮蒙勇士,简直是狗胆包天!”

纽璘狞笑声声,同时大吼道:“所部一切人等,轻装急进,争取于五日之内赶往白箭滩,让那些胆小如鼠的汉人尝尝我蛮蒙勇士长刀利箭的滋味……”

“杀!”

听到纽璘的吼声,无数蛮卒扬刀厉吼,狞笑声声,似乎已经看到了无数宋兵之头颅滚落在自己的脚下……

白箭滩,毗邻灵泉山。

汹涌的金沙江江水涌过灵泉山一带的高山峡谷,忽然进入了江面宽阔的江箭滩一带,水势顿时大缓……

加上时至隆冬,雨水不足,江箭滩一带平时近百米宽的江面,现在不过三四十米,几可以用涓涓细流来形容……

看着那狭窄的江面,再看看那因为水流干涸,大片裸露而出的河岸,别说是无数宋军士卒,就连都统刘整都在心里发苦……

在这样的位置,面对如狼似虎的蛮蒙之兵……

刘整看向那些军卒,都觉得对方几如待宰的羔羊!

“府尊现在正率领重兵攻击成都府,府尊之策之成败,全在于你我能否于此挡住纽璘大军!”

段元鉴也是心头发慌,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惧,望向刘整道:“此次你我,还有这万余大宋士卒,定要万众一心,即便是要全都伏尸于此,我等也一定要挡住纽璘——纽璘所率之蒙贼想要过白箭滩,就得从你我之尸体上踏过去……”

“喏!”

刘整唱喏,心头却在想,即便你我有死志,可那又如何?

光靠你我,可挡不住蒙贼!

最终还得靠着这些兵!

但你看看,现在全军上下,一个个士气萎靡,像是做好了决死一战之准备的样子么?

对这一切,段元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做好准备,在阵地上多多布置拒马,拦马索,希望能阻敌于江岸!

否则,一旦被纽璘所部突破江岸,那自己所率这些大宋之兵,就真只有任由蒙贼屠戳的份了……

“府尊!”

看到段元鉴回来,偏将刘渊忙上前打听和段元鉴和刘整商量的如何了。

“刘都统那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段元鉴叹气道:“事到如今,我等唯有拼死一战,以报朝廷!”

刘渊唱喏,脸色却晦暗不明……

段元鉴直当是刘渊害怕,安慰了一番才道:“纽璘之兵,可有消息?”

“纽璘所部已经得到了消息,正调转兵锋,向我白箭滩而来!”

刘渊回答,脸色难看的道:“至多五日,便能抵我白箭滩……”

“来吧!”

段元鉴咬牙道:“此次,某定要让他纽璘看看我大宋将士之风骨,让之知晓,我大宋之境,绝非他蛮贼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

听着这些话,刘渊只能暗暗的翻白眼,同时告诉段元鉴:“刚刚收到贤侄之快马传讯,他已经带着军医队紧急赶来,算算时间,应该能在蛮贼抵达之前赶到……”

“这小子!”

听到这消息,段元鉴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意道:“人家都说他一无是处,之前某也是这么认为,但现在看来,某和天下人,怕是都小瞧了他……”

一直跟着段元鉴,也一直看着段岩长大的刘渊听到这话,那面皮抽的跟抽筋也似,心说你那儿子要,还用得着被小瞧么?

但面上,刘渊却是不动声色,语气关切的道:“此战凶险,府尊又何必让贤侄一起,跟着冒险?”

段元鉴当然也不想让段岩跟着冒险,但想到自己离开之前段岩跟自己说的话,他的脸上便露出了古怪的笑意,心说小子,但愿你之所说,不再只是狂言……

要不然啊,咱们父子怕是都得埋骨于这白箭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