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多看了两眼,低头应:“好的,请您稍等。”

梁医生与蔡医生一同看向萧林琳,估计又被刺激了,小脸惨白惨白的。

时瑾话不多,与众位医生及医生家属问候完,便没有再攀谈,将面前的碗筷擦拭干净后,便一心顾着身旁的人用餐。

他给姜九笙盛了一碗清汤:“笙笙,先喝点汤。”

姜九笙话也不多,低头吃东西,才刚拿起汤匙,时瑾按住她的手:“当心,烫。”

然后他吹了吹,才喂给她,又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鱼,不等她尝,时瑾把她的碟子端到自己面前:“这个鱼刺很多。”

说完,时瑾便专心致志给姜九笙挑刺。

一众的医生和医生家属:“……”

一桌子菜,全是清汤寡水,说好的部门聚餐呢,怎么变成大型屠狗现场了。最淡定的就是徐青舶医生了,自顾自地吃吃喝喝,一副见怪不怪的高人模样。

吃到一半,华夏的酒桌化开始了,神经内科的钱主任倒了杯白酒,站起来:“时医生,我妈的手术多亏了你,我敬你一杯。”

时瑾同样礼貌地起身,说:“我开车来的,用茶可以吗?”

钱主任当然点头:“可以可以。”

时瑾便举杯,喝了一杯茶,刚放下杯子:“笙笙,那个你还不能吃。”

正舀了一勺蟹肉汤的姜九笙:“……”默默地放下了汤匙。

时瑾再给她舀了小半碗清粥:“再吃一点,不然晚上会饿。”

桌上一众医生都目瞪口呆,没想到啊,时医生这样的贵君子,在女朋友面前居然是端茶递水的那一个。

中途,时瑾离席去了一趟洗手间。

细心的梁医生发现,小儿外科的萧医生随后也出去了,她闻到了猫腻的味道,反观时医生的女朋友,一点坐立不安的迹象都没有,泰然处之,淡定得不得了。

包厢外,萧林琳等在必经的走廊上,有些局促不安似的,来来回回踱着步子,频频抬头望着走廊尽头。

时瑾从远处走来,她犹豫了很短时间,走上前去。

“时医生。”萧林琳先开了口。

时瑾站在两米外的距离里,语气寻常,淡淡的:“萧医生有事?”

萧林琳欲言又止,脸色微红,额头有汗:“我、我有话对你说。”她支吾其词,甚至有些结巴,不难看出来她的紧张。

相反,时瑾喜怒平常,疏离又礼貌着:“如果是公事,等回了医院可以来心外科找我。”

萧林琳立马说:“是私事。”

时瑾微微蹙了蹙眉,抬眸,眼底眸色很深,是毫无杂质的墨色,他言:“那可以不必说了。”

萧林琳脸色骤变。

时瑾依旧不喜不怒,解释说:“我同萧医生并没有私交。”

她脸色缓缓褪去血色,眼眶潮红,却执拗地看着时瑾,张嘴,喉间酸涩:“我、我,”

时瑾不等她说,侧身绕开她,只道了一句:“失陪。”

他刚转身,萧林琳一口气将堵在嘴边的话冲出了口:“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神魂颠倒又不可救药地迷恋。

时瑾停下了脚步,转身,神色已冷:“我并非单身,这种话还请萧医生慎言。”

萧林琳咬了咬下唇,鼓足了勇气:“我知道我晚了,我应该早点说出来。”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她说,“时瑾,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时瑾神色未变,眼里没有丝毫起伏,他说:“你什么想法跟我无关。”

她红了眼,看着他。

自始至终,时瑾的眼里都没有一分波澜,平静得像凝了一层厚厚的冰子。

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回了头:“以后在医院,还请萧医生保持同事距离,我怕我女朋友会有误会。”

说完,时瑾断然离开。

萧林琳站在原处,泪流满面。

这个男人,即便她终其一生,甘愿奉上灵魂,也换不来他一眼余光,他的眼里,藏着深爱的人,镌刻在上面,除此一人,他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背景。

时瑾回包厢时,姜九笙正在给两个年轻小姑娘签名,渐渐熟了,同她搭话的人便也多了,她没有一丝不耐烦,都一一礼貌回应,没有一点公众人物的距离感,虽话不多,言简意赅,却平易近人。

“笙爷,你和时医生是怎么认识的啊?”问话的是麻醉科廖主任的小女朋友,年纪很小,还是在校学生,大家都叫她小龟,也不知大名叫什么,是个活泼外向的女孩,模样生得讨喜。

姜九笙大方地回答说:“我们是邻居。”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小龟年纪小,又不是天北的医生,自然不怵时瑾,八卦心特别强,追着姜九笙问:“那是谁先追的谁?”

姜九笙正要开口,时瑾拉开椅子,坐在了她身旁,说:“我追的她。”

她笑而不语。

话题被推了出来,几个年轻的实习医生便也放开了胆子问:“时医生喜欢我们笙爷什么?”

时瑾笑了笑,说:“都喜欢。”

平时哪有胆子八卦时医生的私事,而且,又是素人与艺人之间的罗曼史,大家伙都好奇得不行,恨不得深挖个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