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啦!”

一名副将神采飞扬的道:“因夺回成都府一战身先士卒,杀敌有功,我家都尉得官家钦点,破格提拔,升任蜀之制置使兼知合川事,有调蜀地军务之权——你们应该称之为张制置了!”

“制置使兼知合川事,还有调用蜀地军务之权?”

“那不是张将军现在在蜀地,已经是蒲宣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到这话,众皆大惊,纷纷郑重行礼,就连那些伤重暂且不易行动的伤员,都挣扎着起身想要见礼。

“免了免了!”

张钰连连摆手道:“无论某身居何职,都和汝等一样,是为我大宋拼杀之将士,诸位万莫多礼!”

“是啊是啊,张将军之为人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李靖也招呼着大家不要多礼,这才看向张钰道:“张制置,末将斗胆,有一事相询!”

“你这家伙!”

张钰扬起拳头作势道:“他等于我不熟便也罢了,你居然也同某惺惺作态?真当你身上有伤,某便打你不得?”

“你现在身份不同往日,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嘛!”

李靖大笑,然后才正色道:“此处之伤员,皆是我大宋之猛士,不知官家和府尊,可有安置我等之法?”

听到李靖的话,张钰欢欣的脸色顿时一尬,但这么多人看着,他却也不得不答,从牙缝中挤出了四个字——循例安置!

听到这话,伤兵营中之所有人,都是面色一黯!

时下之军制,近似于终身制。

也就是说,一日为军,终身为军。

此军制在创建之初,自然是好处多多——毕竟只要从军,就等于有了铁饭碗,军将自然能做到奋勇杀敌……

但时间一长,老去的军将越多,军队需要去养活的人,就也越多,原本就不足的军费,会急剧被摊薄……

如此一来,不但精壮军卒军资不足,那些没有再战之力的兵卒,下场就更是凄惨,往往只能靠着耕种军田糊口……

伤病营中的军卒,可没少见过那些老去的,残废的军卒在军中的可怜模样。

而现在,想到自己等人居然将要跟那些人一样……

一众伤兵便是心如死灰,默默转身去往属于自己的角落,那背影,如同在一瞬间就苍老了几十岁……

看到这一幕,李靖不忍至极,看向张钰道:“你我都是从小兵起步的,你也该知道循例安置之弊端——现而今,你已是我蜀之制置使,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

“李兄……”

张钰长叹,心说循例安置,那些老兵的惨状自己当然知道。

自己也不是没想过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可问题是,如这些伤兵老兵们这般之人,全蜀之中不下十万……

这么多人,自己能怎么办?

自己能做的,最多也就是让你,让一些相熟之兵得到更妥善的安置,至于其他的……

真的爱莫能助!

段岩便在此时,和康延一起进了伤病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