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的备注是宝宝。

心情顿时好了,她抱着时瑾轻笑,想亲他。

中南秦家。

房里,气氛十分冷,屋里的人都紧绷着神色,屏气凝神,直到啪的一声,秦行怒摔了手机。

他打了三次,全部被时瑾挂断了。

秦行火冒三丈不止。

房里气压低得不像话,大夫人章氏上前,给秦行斟了一杯茶,用长辈的口吻数落道:“时瑾越发没有规矩了,他连您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以后这个秦家,还有谁能管得了他。”

话里话外,都是对时瑾的不满。

秦行抬眼,冷冷一瞥,章氏便立马闭了嘴。

秦明立趁势道:“父亲,生态园那个项目,可能要中断了。”他抬眼,打量秦行的脸色,继续道,“这个案子温家也是合作方,如今时瑾与他们撕破了脸,就算温氏不撤资,我们秦氏也用不得他们的资金了。”

秦家与温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温家是华夏南七省财力名列前茅的家族,与秦家自然有生意往来,如今,时瑾不仅破坏了温二小姐的订婚宴,还把温家父女送去了税务局喝茶,是彻彻底底撕破了脸,没有转圜余地了。

梁子结下了,哪还敢合作,可别请君入瓮了。

秦行思忖后,不容置喙地说:“直接把项目扔给时瑾,让他处理。”

秦明立大惊:“父亲——”

秦行面露不耐,直接打发:“行了,都出去。”

母子二人都不甘心,也不敢忤逆,沉着脸出了房,门一关上,章氏就忍不住抱怨:“你父亲真是老糊涂,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向着时瑾,不问责也就罢了,还把你的项目抽出来给时瑾,”她气不过,骂了句,“助纣为虐的老家伙!”

秦明立冷着脸,提醒章氏:“母亲,慎言。”

章氏咬咬牙,强忍着不发作。

“说什么呢,这么生气。”苏伏端着果盘,朝房走来,穿一身旗袍,姿态优雅,一双茶色的眸子,美则美,有些妖异。

秦明立收敛神色:“不劳三姨费心。”

秦家除了时瑾与秦明珠,明面上,小辈都尊称苏伏一声三姨,即便,她年纪尚轻。

苏伏只是笑笑,也不生气,推门进了房,章氏冲着她后背低声骂了句:“狐狸精。”

可不就是狐狸精。

苏伏来秦家的时候,才二十岁,像个稚嫩的学生,转眼十年,她已经成了秦行耳边最厉害的那股枕边风,秦家大大小小生意,她虽不接手,可却全部说得上话,秦行对她极其信任。除了秦萧轶,她是唯一一个手握秦家股份的女人,秦行两位正室的夫人都没有那样的优待。

不仅是狐狸精,还是只手段了得、高深莫测的狐狸精。

房里,秦行见苏伏进来,脸色稍霁。她端了果盘过去,重新斟茶,手法娴熟,滤了三遍茶籽才端给秦行。

“这件事,你说说看。”秦行突然问。

苏伏自然知道他所问何事,从善如流地回:“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收了温家也没什么不可。”

秦行嗤笑了声:“你倒跟时瑾一样,胃口大得很,也不怕撑着。”

温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私行,财力可见一斑,温志孝又是只老狐狸,在商场打滚了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都有交涉,人脉与手腕都不凡,哪有那么容易被吞。

他倒想吞,说得容易。

苏伏坐在秦行腿上,身子柔软地靠着他,嫣然笑道:“还不是和秦爷您学的。”她捻了颗葡萄,剥好,喂到秦行嘴边,说,“秦氏要扩大版图,还差了一条稳固的资金链,温氏银行就刚好能补拙,我们秦家要在南方七省独大,这脸皮,早晚也得撕破。”

扩大秦氏的版图,是秦行半生的抱负。

南方地下交易,秦家近乎占了七成,还差三成就是秦家的天下了。

秦行耳鬓微白,脸上已见岁月的痕迹,唯独一双鹰眸炯炯有神,全是野心与欲望:“你可别忘了,还有个西塘苏家。”

百年前,南方七省,苏家名望极高,是望族,同样,也是地下王国。不过,苏家当家当年迷上了个女人,从此便退了,低调得像没有存在过。

不过,世人忘了苏家,秦家可不能忘,毕竟,是同行。

苏伏莞尔轻笑:“苏家都隐世几十年了,哪里还翻得出什么浪。”

秦行不以为然:“金三角那块种植地,苏家还在嘴里叼着呢,隐世?把肉吐出来先。”

说到金三角……

苏伏顺口便问道:“下个月那笔生意,爷打算让谁接手?”

秦行没有表态,反问了怀里的女人一句:“你觉得谁合适?”

苏伏纤纤玉手攀上秦行的肩,似笑非笑地说:“该让时瑾去试试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