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眼泪直掉,心惊胆战地浑身发抖:“西尧,我们女儿怎么办?”

谈西尧笔直地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神色沉重:“我已经把江北所有心外科的医生都请过来了,莞兮不会有事的。”

杨氏仍忐忑不安,绞着手里的衣角,盯着急诊室门口的手术灯,眼泪不止。

这时,手机铃声一直响,谈西尧看都没看是谁,直接摁掉了,对方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打过来,他不耐烦,看都懒得看。

时瑾去停车场取了车,踩了油门,飞速而驰。

停车场一号出口,门卫老齐看见远处开过来的车,瞅了一眼车牌,赶紧把拦车的单臂闸按起来,车减速从门口而过,老齐站在保安亭的车窗前,朝外面的人打招呼:“时医生,现在才回去啊。”老齐往车里瞅了一眼,纳闷,“诶,姜小姐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下来?”

时瑾募地抬头,停了车:“我女朋友过来了?”

老齐点头:“是啊,五点多的时候就来了,我还跟她打过招呼呢。”想来不对劲了,老齐又说,“您没碰上她吗?那就奇怪了,我也没见姜小姐离开啊。”他认得姜小姐的车,确定她没离开。

时瑾眉头越拧越紧,沉吟片刻:“能否把地下停车场的监控调出来?”

出什么事了?老齐心也跟着悬起来了,忙说:“真不赶巧,监控前天就坏了,今天下午才有人来修,说是明天才修的好。”

监控也坏了。

巧合过头了。

时瑾立马下车,走进保安亭,言简意赅:“车辆出入的登记记录表给我。”

“哦。”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老齐赶紧把记录表递过去。

时瑾一眼迅速扫下来了,目光一顿:“这辆车的车主是什么人?”

医院的一号停车场,只对内部员工及部分家属开放,还有便是医院的VIP用户和股东才能出入,可登记表里,却有一辆不是私家车,而是轻型货车。

老齐瞅了瞅车牌和签名,想起来了:“他们就是来修监控的,是兄弟两个人,开了辆黑色的面包车过来。”

时瑾神色骤变,立刻用手机把车牌拍下来,发给了姜锦禹,然后边往外走,边电话过去。

他来不及解释:“我发给你的那个车牌,现在就查一下位置。”

那边,姜锦禹开了电脑,手指飞快敲动,问:“情况。”

时瑾单手开车,一踩油门,白色宝马疾速驶出,戴上蓝牙耳机,他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句:“你姐姐可能出事了。”

少年操作键盘的手顿了一下,黑色瞳孔微凝,只怔忪了很短时间,手上动作更快了,一键输入,屏幕上的代码飞快涌现,手机放在桌上,开着免提,少年声音微沉,“只要那个车牌行驶到没有道路摄像头的地方,就追踪不到,目前,”顿了顿,声音发紧,“踪迹不明。”

时瑾大脑几乎当机,默了一下,说:“你姐姐还有条项链,里面有追踪器,我电脑里有终端,你直接侵入。”项链是他给她的,因为秦家身份特殊,为以防万一,他专门订做了微型追踪器,安装在了一颗钻石里面。

姜锦禹闻言照做,三分钟后,说:“还没有打开定位。”

定位如果不触发启动装置,就没办法追踪,而这种追踪器的启动装置都很简单,到现在还没有打开定位,只有两种可能,人没有意识,或者,被绑起来了。

时瑾扶着方向盘的手,掌心全是冷汗,指腹有些轻颤。

不能乱,不能慌。

他深深吸一口气:“那手机呢?”

姜锦禹语气越发凝重:“手机也在关机状态,要开机追踪,就得先植入自启程序,至少得三个小时。”

时瑾眼眶殷红,眼底的戾气在横冲直撞。

三个小时,那他会疯的。

夜里,漫天繁星,月如钩,郊外村落的砖瓦房鳞次栉比,屋子建得密集,唯独几间尚未装修的毛坯房坐落在村口外,临近海边,水声嘈杂,风声鹤唳。

大抵因为地段不好,毛坯房只封了顶,窗户与门都没有,红砖修葺,黄土地面,大门靠前是客厅,往里便是农村房屋修建的卧室,开了窗户,没有装修,只用一层蛇皮袋封着,地上零零散散地有不少砖头,还有尚未用完的一堆水泥。

姜九笙与谈墨宝便被绑着,绳子拴在墙上凸出来的钢筋上,手脚被捆,嘴巴上还贴着蓝色的胶布。

绑架她们的两个男人是一对兄弟,高个儿的是哥哥,叫孙河贵,矮个儿的是弟弟,孙清贵。

孙河贵提了一袋东西回来,坐门口的孙清贵见兄长回来,起身:“大哥,电话还是打不通。”

孙河贵把东西扔地上,里面有几罐啤酒,一袋面包。孙河贵面相很凶,皮肤黝黑,嘴角一压,有些吓人:“怎么回事?”

“谈西尧一直挂电话。”孙清贵说。

孙河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玫瑰金的手机,扔给弟弟:“用这个手机打。”

那个是谈墨宝的手机,把人绑到这后,兄弟俩便收了她跟姜九笙的手机,并且关了机。

孙清贵拨了谈西尧的电话,才响了一声:“又被挂了。”

“妈的。”孙河贵踢了一脚地上的砖头,走过去,一把撕了谈墨宝嘴上的胶带,“你到底是不是谈西尧的女儿?”

谈墨宝立马点头:“我是我是。”

绑匪之中的哥哥暴躁易怒,而且凶狠残忍,绝对不能惹怒了,她连忙安抚,解释:“我父亲可能在忙,他工作的时候谁的电话都不接,等他忙完了他才会接。”

孙河贵生了一双金鱼眼,瞪着的时候眼珠子微微有些凸出,盯着谈墨宝:“最好是这样。”随即,又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蹲在她面前,目光凶狠,“不然,老子拿不到钱,你们两个都得死。”

踢了谈墨宝一脚,孙河贵才坐回门边,开了一瓶罐装啤酒,撕着面包吃,孙清贵则守在毛坯房的大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