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你——”

时瑾两颊染了一层粉色,往后挪了挪身体:“抱歉。”

他放开她,有些不自然地站起来,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走去浴室,然后就是水声传出来。

姜九笙若无其事似的坐得笔直,拿起遥控,把电影的声音开到最大,然后捂着发热的脸,笑出了声。

这电影,是彻底看不下去了。

午餐姜九笙建议出去吃,因为舍不得时瑾天天给她做饭,她对中南不熟,地方是时瑾选的,离民宿不远,二十分钟的车程。

是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装修很风雅,看得出来,不是简单的地方,进出店里的客人穿着很不凡,想必是非富即贵,哦,她甚至碰上了脸熟的艺人。

一般来说,这种地方都是一位难求,不过,看侍应生对时瑾的态度,似乎是识得的,恭敬又拘谨。

时瑾要了单独的贵宾间,姜九笙落座后,问时瑾:“你来过这里?”

“嗯。”他点头,没有多说,只是问她,“想吃什么?”

姜九笙便也没有多问其他:“你点。”

时瑾唤了侍应生过来点餐,姜九笙扫了一眼菜单,菜名都很陌生,不过,他素来知道她的喜好,不必她费心,不过,甜品她想要冰的。

时瑾没有依她:“现在太冷,你胃受不了。”

姜九笙便作罢了,用莫冰的话说,也就只有时瑾管得住她。

等餐的时候,时瑾给她要了一杯温水,侍应生出去时,未关紧门,风一吹,半敞开着,忽然,门口驻足了一个人影。

是个男人。

他喊了声:“时瑾。”

姜九笙抬头看去,门口的男人很高,斯儒雅的样子,右手带了白色手套,他推门进来,口吻很熟络:“回了中南怎么也不说一声?”男人生了一双鹰眸,很凌厉,却带着笑,将目光落在了姜九笙身上,带了审视,“这位是?”

笑里藏刀。

姜九笙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她不置一词,只是望向时瑾。

时瑾起身,只留了一句话:“笙笙,你先吃饭,我马上回来。”

他走得很急,倒是那个贸然打扰的男人,闲庭信步似的,好整以暇地打量姜九笙,目光肆无忌惮。

“出来。”是时瑾的声音,冷若冰霜。

男人这才跟出去了。

门被关上。

姜九笙只觉心头微紧,隐隐有些不安。

时瑾走至十米开外,靠在走廊的墙边,抬眸,神色冷然,略微带着距离感:“什么事?”

男人眼带笑意,左手交叠放在右手背上,摩挲着手套:“我们是亲兄弟,还需要有什么事才能问候?”

时瑾显然不想周璇,转身便走。

“里面那个女人,”男人拖长了语调,眸光意味深长,“不介绍一下?”

一双鹰眸,似笑非笑。

秦家十一子,最数二少秦明立捉摸不定,素以儒商为人所知,只是,执掌了近半个秦家地下交易的人,又怎可能不是狠角色,多半是只绵里藏针的笑面虎。

时瑾停了脚,回首,目光漠然,只道:“跟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秦明立收了笑,眼底的精光似是而非,睨着时瑾,“若是未来的弟妹,当然要好好了解一下。”

“你的小指,”停顿了一下,时瑾抬了抬眸,眼里有寒霜,“忘了怎么没的?”

秦明立脸色陡然冷下,右手垂在身侧,紧握,白色手套的尾指干瘪,空了一截。

走廊最尽头,竹木的门猝不及防被推开,门口的人刚迈出一步,又生生顿住。

“谁在外面?”

一听便知年长,却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秦萧轶还站在门口,看了看走廊里的人,回了话:“爸,是六哥。”

屋里,原木的圆桌上围坐了十多人,上座之人正是秦家家主秦行,中南三省境内,都尊称其一声秦爷,已过花甲,仍不减一分戾气,双目矍铄,稍稍抬眼也叫人不寒而栗。

“进来吧。”

是命令的口吻,威严,且不容置喙。

秦明立一眼掠过时瑾,先一步进了屋,间隔了片刻,白皙修长的手推开了门,还落在门把上。

没有进去,时瑾站在门口,目下清冷。

一桌子秦家人,全部停下了筷子,噤若寒蝉,审时度势却又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