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他坐到地上,撕心裂肺地惨叫,血瞬间淌到甲板,那把匕首直挺挺地钉着。

风一吹,血腥味飘散。

他啊,嗅不得这个味道,会想毁灭,眼也红了,骨子里叫嚣着发泄,松了环在姜九笙腰上的手,走过去。

手被她拉住了。

她摇头,看他的眼:“时瑾,别杀人。”会犯法。

血能让他发疯。

不过,她能让他听话。

时瑾把脚收回了,回到她身边,继续抱她,把整张脸都埋在她脖颈里,不想她瞧见他满眼杀气的样子,极力隐忍,声音像烟熏火燎了一样嘶哑,闷声闷气地吐了两个字:“报警。”

想杀人。

但是不行。

要听笙笙的话,一定要听。

秦中松了一口气,指了滕茗,问时瑾:“那他呢?”

时瑾看他,眼里结了薄薄一层冰。

偏偏,滕茗自始至终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姜九笙,一个余光都没给时瑾。

他又想杀人了。

他阴森森地盯着滕茗:“再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如果不是笙笙在,他可能会把这个家伙的心肝都挖出来,丢到海里喂鱼。

滕茗非但不收敛,还挑衅,绿色的瞳孔里淡淡幽光,邪佞异常,张狂异常,阴沉异常:“嚣张什么。”他瞥了时瑾一眼,目光便回到姜九笙脸上,瞬间化了薄凉,温温柔柔地语调,“时瑾,我不是输给了你,是输给了笙笙。”

一个小时之前。

滕茗来酒店找时瑾了,秦中把人拦在了门口:“你还敢来。”

他懒得废话:“让时瑾出来见我。”

秦中直接摸枪:“滚,不然打死你。”

他枪口都还没抬起来,滕茗慢条斯理地捏住了他手腕,轻轻一收指腹,枪脱手。

咔哒!

滕茗接了枪,利索地卸了弹匣。

秦中:“……”

艹!身手好了不起啊!

滕茗扯扯嘴角,笑得斯,挑衅的意味十足,他把枪扔给了秦中,拿着弹匣敲门,道:“出来。”

啪嗒。

门开,时瑾一双眼,想画中水墨,只略扫了一眼,一脚就踹过去。

那一脚,十成力道,滕茗后退了六步,他闷声咳了一下,抬头,冷笑。

时瑾眼若寒霜,厚厚一层冰凌下藏着戾气:“我没杀你,不是不想杀你,我还要留着你的命去交易,别不要命地送上门来。”

滕茗掸了掸胸前的灰尘:“一样。”他走过去,“我没还手,也不是不想杀你。”

时瑾言简意赅:“滚。”

他面不改色:“合作?”

“滚。”

“合作。”

这一次是笃定的语气。

时瑾冷着眼,看他。

“你也查到了吧,陆启山是我父亲的走狗。”滕茗气定神闲,指挥若定,“你没我了解他,他做事,一定会有两手准备,没有我这个筹码,你在他手里捞不到人。”

时瑾自然知道,这姓滕的,全他妈该死。

他长睫轻轻抬着,灯光在上,往眼底落下一层阴影:“你觉得我会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