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攻下夔门,我巴蜀必亡,可若无法肃清成都府之蒙贼,我巴蜀,照样必亡!”

“可若是我等能夺回成都府,肃清蜀内之蒙贼,那么我们就能集全蜀之力,抗击蒙贼于蜀地之外,而不至于内忧外患……所以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赌!”

段元鉴锵然大声道:“赌我大宋夔门之猛士,能挡住纽璘所率之蒙贼,赌成都府之阿达胡,挡不住我巴蜀男儿收复山河之铁血之心……”

“说的好——段知事所言,深得我意!”

诸将刚想说话,蒲择之却已是一拍桌子大声道:“不赌的话,我们只能守着巴蜀之山城防线苟延残喘,我巴蜀之地,迟早得沦丧在蒙贼之铁蹄之下……

可一旦我们赌赢了,收回了成都府,整个巴蜀之地再次连成一片,那么我巴蜀之地,就将再次成为我大宋之铜墙铁壁,让蒙贼望我巴蜀兴叹,却无计可施!”

蒲择之最后,简直要是大吼出声一般的道:“所以,我全力赞同段知事之策——诸位以为如何?”

诸将虽然对此计还是颇有微词,但一来他们自己本身没有什么好的计划,二来蒲择之都已经发话了,他们也不好反驳……

“请府尊示下,我等领命!”

诸将起身,躬身请命道。

“杨大渊,张大悦,浦元圭,你们立即调动兵马,七日之后,随我一起,往成都府方向移动!”

“杨礼,尔率部死守剑门关,万不可让汪德臣从利州过剑门抄近道攻我等后背!”

“段元鉴,你和刘整,率兵一万,于白箭滩设防,万一纽璘弃夔门驰援成都府,你们一定要挡住纽璘所率之蒙贼!”

蒲择之大声下令,最后才看着段元鉴道:“若此次能成功肃清成都府之蒙贼,并粉碎纽璘图谋夔门之阴谋,本宣抚使定然亲自上吾皇,为段知事你请功!”

“谢府尊!”

段元鉴致谢,然后才道:“其实此计,并非下官想出,实乃犬子献计,下官只是代为口述尔……”

“犬子?段知事莫说笑!”

不等段元鉴说完,杨大渊张大悦等便怪笑道:“段知事护犊之心,我们能够理解,但令郎段岩之大名,我等可都是听说过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清楚,所以你就别一有机会,就往你那儿子脸上贴金了……

“诸位,府尊,真不是某给犬子贴金,实在是此计,真是犬子所出”

段元鉴涨红了脸道:“事实上除了此计是犬子提出之外,犬子还想出了一套快速救治战阵伤员之法,若能推广——犬子有言,定能让超过半数之伤兵最终活下来……”

一群人便又是阵阵怪笑,皆言段元鉴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段岩谋取功名,实在是煞费苦心,别出蹊径……

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成武不就,居然想出了一个以医求取功名之法……

听到众人的奚落,段元鉴红着脸道:“府尊明鉴,某此举绝无私心,更无以此替犬子求取功名之意,实在是觉得犬子所言救护之策,在我军中,堪可大用……”

“就算有用,反正我等军中,是绝对不会用的!”

“当兵吃粮,上了战场,那就自有战死沙场的觉悟——再说了,战场上瞬息万变,所有人都要随时准备杀敌,哪里有人手用来救治伤员?”

一群将领齐齐开口,对段元鉴笑道:“或许令郎的确是一片好心,但想法终究还是过于天真……”

“是啊!”

蒲择之也笑着拍了拍段元鉴的肩膀,这才让众将各去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