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徐青舶笑,“怎么说也是上下铺的塑料花,我怎么忍心看着他凋谢。”

“……”

徐青舶走了不多会儿,时瑾便回了姜九笙的病房,桌上水杯里的水还没有完全冷下去,时瑾看了一眼。

“谁来过了?”

姜九笙没有隐瞒:“徐医生。”

时瑾瞳孔微微定了定,走到床头:“他和你说了什么?”

姜九笙靠床坐着,稍稍仰着头看他,他下颚轮廓紧绷,情绪收敛着,她目光不转:“说你骗我。”

时瑾眼底黑亮的光,骤然一沉,沉默了。

长睫一敛,他把所有情绪都藏着,姜九笙伸手拉他的手,让他弯腰,与她平视,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怎么不解释?”

“我无话可说。”

所以,他认了。

姜九笙没有说话,等他的下。

时瑾坐下,还比她高了一些,低下头:“笙笙,我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收敛着脾气,就算刻意与人为善,哪怕是变成了你喜欢的绅士,也改变不了我骨子里的暴戾乖张跟不择手段。”

他目光灼热,像荆棘堆里冉冉而起的烈焰,眼里她的影子也是滚烫而热烈的。

嗓音低沉得沙哑,他说:“笙笙,我的风度涵养都是装给你看的,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很阴险狡诈。”

她知道啊。

不需要他的自述,她从来不用耳朵去了解时瑾,她看得到他的眼睛,听得到他的心跳,也感受得到他身上强烈得快要将她吞噬的占有与偏执。

可是,有什么关系。

她还是一样对他着迷,上了瘾似的。

时瑾俯身靠近她,解了领口最上面的一粒纽扣,问她:“怪我吗?骗了你。”

从他时隔八年后见到她起,他就开始伪装,为了让她爱他,无所不为。

姜九笙听完,认真思考了才回答:“分明应该生你的气,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气不起来。”

时瑾低低笑了,眉间阴翳被愉悦取代。

还好,他很成功,将她骗到了手。

“徐医生是不是还建议你给我找个心理医生?”时瑾不紧不慢地又解了一颗纽扣。

姜九笙怀疑他是故意的,苦肉计用完,开始用美人计。

她目光很不自觉地落在了时瑾露出的锁骨上,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红痕,是昨晚时瑾非要她吸出来了,原本讨论着这么严肃正经的话题,她竟有些走神,愣愣地点了头。

时瑾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非常顺从:“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听你的安排。”

姜九笙有些意想不到:“这么听话?”徐青舶医生可是说,时瑾坚持自己没病,根本不配合心理治疗。

时瑾的理由很简单:“我怕了你了。”

姜九笙这才笑了,愁绪消散。

他突然凑到她面前:“笙笙,你亲亲我。”

“……”

话题怎么突然转了。

时瑾将领口往下扯了些,露出凹凸分明的锁骨线条,他说:“这里的吻痕消了,不明显,你再给我亲一个出来。”

怎么可以这么正经地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

然后,姜九笙一本正经地在时瑾脖子上吸出了一个草莓,然后帮他扣上衬衫的纽扣,一颗都不漏。

坦白病情之后,过了整整一天,时瑾都没有来找徐青舶秋后算账,这不像时瑾的风格啊,这么不动声色,徐青舶更慌了,便大着胆子打电话过去。

时瑾:“喂。”

这么客气?

徐青舶更提心吊胆了,旁敲侧击地探探底:“你没什么事吧?”

时瑾声音春风细雨一般:“我很好,谢谢关心。”

谢谢关心?

这么友好礼貌,好恐怖!还不如把他打一顿,徐青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抖M体质,受不了时瑾这么晴空万里,他来直的:“你和姜九笙没吵架吧?她没生你气吗?你们没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