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排队等着分粮的田婆子一看方明月被大家“围攻”,立刻就冲了过来:“干什么,干什么,都欺负我闺女。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要不要脸?”

宝珠翻了个白眼儿:“你闺女欺负别人的时候,你从来都躲在后面。别人还没欺负她呢,你就跑出来了。合着你闺女欺负人可以,别人还不能反抗,只能任由她欺负呗。你和你闺女就是两个专门欺压贫苦大众的剥削阶级吗?这么多年,村里有多少孩子被你闺女欺负过,数都数不清了。整天高高在上的,真当自己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呢!”

田婆子对于剥削阶级这四个字是很敏感的,她脸色一变,训斥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是你奶奶,你就这么跟我说话。方学礼,你不管管你闺女!”

方学礼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是你说的吗?你没有孙女,也没有孙子,你和我们没关系,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你是哪门子的奶奶?你没个当奶奶的样儿,现在来摆奶奶的谱儿。合着好事儿全让你一个人占了!你怎么那么会想呢。”

方明月泫然欲泣,细声细语的说道:“二哥,你怎么能这么和妈说话?”

张娟:“呕——你可别恶心人了,方才还尖着嗓子骂人呢,本来就是个泼妇,装什么淑女!差点给我恶心吐了。”

方明月:“!!!”

她气的全身发抖!

田婆子坐地上就开始哭:“我不活了,孙女不敬奶奶,儿子不敬妈,儿媳妇不敬婆婆啊!”

张娟翻白眼,宝珠看热闹,方学礼无视了她。

一家三口装好粮食,拉着板车就走。方学礼拉车,宝珠和张娟在两侧帮他推着,扬长而去。

田婆子想爬起来追,又被神秘力量按在原地,根本就起不来,方明月想把她妈拉起来,也被带着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田小娥不敢骂了,方明月也不吱声了,但是俩人就坐在那儿不起来。

大家看着这两个奇奇怪怪的人,也没再说什么。

方修一直在后面排着队,看着老婆子冲出去和人吵,他低着头一声不吭。还在心里埋怨方学礼,怎么就不能给你妈一个台阶下呢?让她说几句不就完了吗?你听着就得了!还纵容宝珠犟嘴,这个不孝子!

还有明月也是,好好的出去乱说话,说就说吧,还说不过人家,这会儿坐地上干吗?还不快点起来,真是丢人现眼。

过了一会儿,周围的人开始劝她俩:“人家已经走了,你俩也别在这儿坐着了,大冬天的,地上多冷啊!快点起来吧。”

田小娥、方明月:“……”

我们倒是想起来,但是起不来啊!

田小娥笑得尴尬:“上年纪了,累了,坐这儿歇会儿。明月陪着我。”

众人:“……”

搞不懂!真是奇特的爱好!

但是也没必要搞懂,爱坐就坐吧。

方修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板车交给队伍里的人帮忙看一下,自己走过来想把娘俩拉起来。

但是,这俩人就跟使了千斤坠一样,他还真拉不动。

方修:“!!!”

他看着田小娥,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恐惧。

田小娥强行镇定,跟他说道:“腿没劲儿了,我们再坐一会儿,你去排队吧。”

方明月:“……”

作为一名重生人士,她对于神鬼之说的信任比村民们更胜一筹。内心的恐惧自不必提。

方修走了以后,她挽住田小娥的胳膊,小声问道:“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咱们起不来了,身上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

田小娥叹气:“以后,咱们就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别去招惹别人了。这可能就是咱们主动招惹别人的惩罚。”

方明月:“!!!”

怎会如此?

如果不能主动挑事儿,她还怎么把方宝珠踩下去?

田小娥看她不说话,就知道这孩子还在钻牛角尖,她一向掐尖,宝珠过的比她好,让她觉得不顺心了,如果可以,她也想帮着闺女打压方宝珠啊,可是,这两次的经历让她明白,有些事儿她还真的不能干。磋磨亲儿子亲孙女,大概是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的。

她小声劝道:“明月啊,你只要努力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别的就别管了。宝珠爱过成什么样就过成什么样,跟咱们没关系。”

方明月:“……好了,我知道了。”

俩人一直坐到日落西山,分粮工作已经完成,打谷场上的人渐渐的走光了。只剩下几个队干部留下来收拾现场,把磅秤、桌椅都搬回队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