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是放在以前,采浔是不敢说的,如今关安的心思被知晓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们为何会……”关安不解,她之前可没有表露出喜欢贺愈的样子吧?

“小姐!”采浔这次算真的发现了关安的不通人情,要说关安自小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如今长大更是亭亭玉立,盈盈不渝,加上府中有关谦正的教导,美貌如花似玉,才情更胜一筹,还不摆小姐的架子,府里头做事的人都对关安很是喜欢。

“我们大家都知道,贺少爷是老爷从外头带回来的,跟小姐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采浔顿了顿,继续说道,“贺少爷也是自小就出类拔萃,大家伙儿都还猜测是老爷有意培养贺少爷,毕竟老爷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呀!”

关安明白了采浔话中的意思,这不就是说贺愈是被自家爹爹安排好的——赘婿吗?

只怕是自己根本就不够格。

“你们都误会了,我和愈哥哥根本就没那个可能。”关安垂下头,生而为人,认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很重要的,至少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采浔不解了,她问道:“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

“采浔,有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关安视线落到窗外的那棵枣树,这是来京都之前,关谦正让人早早安排迁种过来的,“愈哥哥他注定要入仕做官将来前途无量,怎是我这样配的上的。”

他要鹏程万里,而我关安从身份地位上就已经无法相提并论,何谈婚嫁?

“小姐,你从前跟采浔说过什么阴阳调和,就是说要那个优劣互补,我记不清了,但是现在你和贺少爷不也是这样吗?”采浔有点察觉到关安身上的低落,立马开口劝慰道。

关安看了看采浔,沉默良久,末了对她一笑:“我明白。我先看会儿,你且先去忙吧。”

采浔犹豫地点点头,也就退出去了。

待采浔离开后,关安起身去了案边上坐下,时间已经不容自己再浪费了。

……

魏国皇宫。

魏帝危坐在主位上,而他的下侧坐着的正是嬴弋。

“不知道秦皇出于什么原因,来我大魏国也没有通知一声,我好备宴迎接。”魏帝道。

嬴弋眸中闪过一丝轻蔑,立马又消失不见,他笑着说道:“就是不喜欢你们魏国那一套麻烦的待客之礼,这才偷偷跑过来,怎么,魏帝看过去面色有点不好啊,是朕吓着你了?”

一个“我”,一个“朕”,便可知尊卑。

秦朝历尽八代,国力越来越强盛,原本能够互相匹敌的七国,到如今全变成了秦国一家独大。

现下虽说秦国还没有起兵征战,但各国皇帝都知道,秦国早就已经大张旗鼓的整装军队,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国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六国人心惶惶,也都已经开始暗自筹集军队,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个新人的秦皇竟是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在这种关头居然还偷偷跑到魏国,如若是路上被人暗杀这也是不无可能。

嬴弋的话就算是直接拂了魏帝的面子,魏帝也不好当场翻脸,这就是强者与弱者之间纯实力的压制。

“那秦皇此次来是……”魏帝试探性地问道。

同样是一国之君,魏帝如此小心翼翼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面前的小子不过是他儿子的年纪大小,他却还要像个下人一般唯唯诺诺的模样,让他心里头也是好生憋屈。

可谁让目前秦国和魏国正在交好,如果这友谊一破,他就算是想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宣布站在秦国的对立面,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我来,是想做个媒的。”嬴弋的食指轻叩着桌面,心中的计谋早就已经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