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快些进屋吧。”采浔在一旁说道。

关安点点头,进了屋子后就直接坐在床边,看过去心事重重。

采浔不知道关安怎的一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姐,是玄真大师和你说了什么吗?”

一阵沉默,末了,关安抬起头对采浔勉强地笑了笑,说话有气无力:“采浔,你不要担心我,我现在有些疲了,就先歇下吧,到时候母亲若是过来问我你可别说令她担忧的事儿!”

关安是不想说的,采浔也听出来了,不能够过多的追问,心下一沉,只得应道:“是。”

采浔退下后将屋门带上后,整个室内只剩下关安一个人。

她褪下外衣后就上了床,闭着眼躺着,眼前浮现的是前世的贺愈在知道自己的死讯后显现出的残暴,是他治理天下井井有条,是他临死之际嘴边呢喃的一句——娇娇。

关安好像冲上去抱着贺愈告诉他她在,可无论如何贺愈都听不到她的声音,她也无法触碰到贺愈。

泪水经过关安的发鬓落到枕上,睫毛轻颤,她这一次真的发现了原来情之深重非她能偿还得起,更是非她能对得起、配得上的浓厚。

采浔和谢静芳汇报了关安的情况,谢静芳略微皱了皱眉头,让采浔先行退下休息,屋中仅剩下她和胡嬷嬷二人。

“嬷嬷,这事儿你怎么看?”谢静芳偏头有些忧心地问道。

“现在什么都不好说,明个儿起来去问问小姐,若是小姐不想说再从玄真大师那儿入手。”胡嬷嬷提议道。

谢静芳觉着有理,点了点头,梳洗一番后就准备睡下了。

在礼部贡院,贺愈仍旧在烛光下看,只是看似一本正经,仔细琢磨一番便可发现其正在发呆。

同他一个屋子的友人走过来搭话:“明个儿考策论,今天的失误也算不得什么,还是早些睡下吧!”

贺愈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含糊地回了一句:“嗯。”

室友看贺愈这般“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可奈何,只得再三摇头,自己睡到床上去了。

……

此次秋闱连考三日,谢静芳和关安本来要在安銮寺中待上五日,却想着贺愈要回来了便早早收拾东西又回到了关府。

因着关伯君的缘故,关元培和柳可依二人也来到了京都,是要来看望看望关伯君。

关安到关府的时候就是看到关元培满脸欣慰地看着他面前的关伯君。

同为读人,关元培自己是没有什么能力的,但是自己的儿子能够如此优秀,身为父亲的他也是倍感骄傲,尤其是关伯君那句“稳中”让关元培的笑容更是如锦上添花一般,十分耀眼。

关谦正就在一旁捋捋胡子笑着没说话,贺愈也是静静地站着不语,只是关安一下车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一道视线立马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抬头,恰巧与他对视。

若非没有安銮寺中发生的事情,关安或许还可以淘气般同他打个招呼,偏偏知晓的事情多了,她愈发觉得自己甚是轻浮,贺愈的一厢情深,非她做牛做马可以偿还。

“娇娇回来了也不和爹爹打声招呼,怎的就盯着退之看呢?”关谦正瞧着二人之间的眉眼互动,调笑道。

语毕,关安小脸一红,瞪了她爹一眼,嗔道:“爹爹可就知道打趣儿娇娇,娇娇眼里何曾就只有愈哥哥了?”

不过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询问道:“‘退之’可是爹爹给愈哥哥取的字?”

“正是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