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爷,你到底怎么想的,跟他们要东西,他们不给怎么办?”

“废话,平白无故要东西,当然不给,到了关键时候,卡他们的脖子,再跟他们提条件,这些人就老实了。”

陈宝祥突然明白过来,既然跟金庆辉之间不是朋友,不是同伴,那就肯定是敌人和对手,一旦卡住对手脖子,让对手老老实实地交出一切。

这是一场战斗和博弈,如果他在秉承着妇人之仁,那所有人都会被他害死。

陈宝祥站起来,突然间觉得天地小了,他自己的身材大了,因为他知道要干什么。

“冯爷,金小姐曾经说过,她要跟我们成为好伙伴,以后也有可能留在济南,作为管理济南的一方大员。所以我们跟她的合作,将会源远流长,生生不息——”

冯爷呸了一声:“日本鬼子什么都不懂,就算打下了很多县城,也是白费力气,他们一走,山贼们立刻恢复原样。”

陈宝祥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必须了解,有多少人会过来参战。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就算他不面对八方面军,也必须面对冯爷,还有很多日本鬼子是金小姐刚刚调集过来的。

冯爷笑起来:“你真是傻瓜,古代张艺德一声大喝震断了长板桥,成为历史名谈。这些日本鬼子也是模仿三爷张翼德,故意制造大军守城的假象。想想看,你给他们送饭,有没有明显增多?咱们在街上看到的日本军人有没有更多?这些才是真正能告诉你真相的事情。金庆辉在济南耀武扬威,是因为她是北平来的特派员。我已经让北平那边的朋友下手,先革了她的职。最终如何处置,那都是北平的事。”

陈宝祥明知道不可能,但不想反驳。

他和冯爷是真正的搭档,还是让冯爷继续演下去,至少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

此前,冯爷还有两个想法,那就是找个机会,单枪匹马上山,收伏了山区的几大悍匪帮派,把他们组建成救国军第一大队。

只要有了人,就可以反杀济南。

陈宝祥过去刺杀日本鬼子,很少想到要组成小组。

当时最大的危机就在于,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不知道来的是共产党还是山贼草寇。

如果被人卖了,大概只有一次回本的机会了。

他小心有他小心的道理,毕竟他有老婆孩子,整个家都在县后街,日本鬼子抓起来太方便了。

冯爷说累了,伸了个懒腰,掏出鼻烟壶,用指甲挑了一点,塞在鼻孔里,打了两个喷嚏,疲惫的面容稍微振奋了一些。

“陈老板告诉你吧,我跟日本人真的是没有二话可说,为他们提供了那么多服务,分不取,还把三楼的一半让出来,给日本人当开会的地方,二楼也是如此。为他们做了这么多,这些鬼子一点都不领情,想想看让人有多寒心?咱们中国是礼仪之邦,讲究礼尚往来,我帮你一次两次,你不领情就罢了,再帮你三次四次、十次八次,总是如此,谁惯得他们这些臭毛病?”

陈宝祥听得痛快,连连点头,让冯爷继续说下去。

“日本鬼子在海边长大,整天光着屁股屁股打鱼,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礼仪廉耻,如果没有咱们大唐盛世的老祖宗体恤他们,他们连衣服都穿不上。占领济南城,还耀武扬威,要让咱们成为大东亚共荣圈,我呸——”

陈宝祥不想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他只想知道冯爷能拉起多少人,跟日本鬼子干仗的时候,到底能不能请外面的朋友过来助拳?

他始终算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才能完全消灭日本鬼子,解放济南。

上一次看到两大公馆里面的机枪射击孔,他就觉得寒心了,最早之前两个儿子从货台上回来说,大箱子里面全都是歪把子机枪,嘎嘎新,带着机油味儿,看来就是给济南准备的。

一旦日本鬼子装配完毕,公馆变成铜墙铁壁,那时候就再也难以攻进去了,所以他想到必须使用炸药。

“冯爷,你能不能弄到炸药?要想跟日本鬼子干仗,长枪土炮不管用,他们都在里面疯狂扫射,谁进去谁死。那时候如果有炸药,直接把外墙炸倒,一路炸进去,不投降的直接炸死,日本鬼子就认怂了。”

冯爷愣了愣,无奈地摇了摇头:“铭新池根本没有这东西,我的朋友里面也搞不到,别说是炸药,就是枪械武器也弄不到。”

陈宝祥气坏了,连武器都没有,怎么跟日本鬼子打呢?

冯爷唠叨了半天,全都是铭新池给鬼子干了多少活,没有一句话是关于武器,全都是他妈的废话。

“冯爷,别在这里啰嗦了,回去想想办法多弄一些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