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与军是两个体系,各自隶属自然也是不同的。

但既然是不同体系,毫无疑问会有暗地里较劲的念头。

就好像一户人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小儿子如果都很出息,地位身份相仿,他们之间总会有一点不伤和气的竞争。

我之所以在夜店的时候敢于说出那句话,的确是没有想到张老先生的能量有那么大,只在几个小时之内就能让上头下发紧急件。

但我是知道警与军各自是不同的隶属,而桑桑是跟着那两位军官来的而不是跟着那位黄局长来的,显然其中是有点猫腻可琢磨的。

桑桑的身份——安情局这类涉及国家安全的机构,所拥有的权柄在某些时候是很大的。

所以我才借机用了这个身份来回应那个许哥。

至于会起到什么影响,军与警两个体系会不会有些冲突,这种事情不是我该担心的,何况他们各自的掌舵人,心里其实是比我们这些平民更能掌握尺度的。

不论承不承认,身居高位的前辈们在看待某些事情与做某些决断的时候,都是有其过人的眼光和独到之处的。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许哥似乎心里真记了仇,记着我了。

或许是因为伤了他面子?

很有这个可能,也许他一向都是说一不二,却不成想先被拒绝不说,之后反而又被狠狠的踩了一脚。

我按灭烟头,从电脑桌前起身到浴室准备洗漱。

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正是相关的紧急件,‘关于落实开展基层公务人员的思想建设……’

虽然只是一间百元快捷宾馆,房间的配置倒是不错,有电脑,有干净的浴室。

在昨天夜里我跟桑桑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些有关在泰缅的事情,而具体的情况,桑桑说以后会找我,她在锦城还有其他事情。

我稍微打探了一下,她倒是很直白的说,就是来监视那位张老先生的。

张老先生的能量太大了。

他的功勋也大的吓人。

从桑桑的嘴里我大概稍微了解了些,那位老先生的父母是经历过长征越过草地的老先辈,有两个弟弟,都在打鬼子的时候死了,他也差点死掉,命大救回来了。

父母,弟弟,还有妻子和刚学会认字的大女儿,都牺牲在上个世纪的那场差点亡国灭族的战争中。

而这位张老先生的祖辈还是大户人家,建国初期刚发展国内经济时,他几乎是把祖辈的所有家业都捐给了国家。

不仅是位资历够高的老将军,还是位贡献超大的红色资本家。

说到后面,这个一向自恋又不按套路出牌的桑桑面色竟然罕见的露出崇拜和敬仰。

那种模样让我仿佛看到了对某些信仰充满狂热的信徒一样。

不过再一想到桑桑的身份我很快了然,不是对国家和先辈拥有无比崇高的信仰,哪里可能会是做到她现在的职务。

毫无掩盖的赤子之心,让我隐隐心生羡慕。

简单而纯粹。

我好像永远也无法做到了,我这样满心想着的都是阴谋与算计的……人渣。

只有羡慕。

但我很早就疑惑的一个问题也在这个时候不可抑止的窜了出来,我虽然只是个编外人员,但这种机构可不是随便来个普通兼职工就可以做的,桑桑他们……会不会当初去到我所在的小镇之前也是有过计划的?

毕竟,即便只是当兵做公务员都要有政审,安情局这类机构更是会把祖宗十八辈都要查明白才可能的吧?哪怕当初是我主动寻求跟桑桑要个身份职位,但以她的能力,随便给我个什么公务身份也是不难的才对。

但偏偏,桑桑跟我说了她的真实身份,也同意给了我编外人员的安排。

她为什么就这么自信呢?自信我也不会做对不起国家的事情?自信我一定会为她所用?